南京求医记
[摘要] 南京求医记
母亲多年老慢支,一直拒绝就医。日子就像似屋角的蛛网,破损,不见光亮,落满了灰尘。我劝慰:人本如寸芥残垣,岂无病痛之虞。母子心意相通,她点点头,宽慰地笑了。可见呵护是最好的医疗。
母亲的痛苦已无法承受。去年入冬,母亲就不能走动,稍微运动,气就接不上来,脸色煞白,委顿如泥。到菜园,还要歇上几肩;隔着饭桌稍稍留神都能听到她咽喉里丝丝的齁声;夜间也常常听到她无奈的叹息。长期的病痛让母亲失去了对医生的敬畏,这次母亲居然同意去看病,多好的事啊。
今天,她已不能行路,一两百米还得靠运气。乘地铁从金牛湖上S8号线,转3号线,再转1号线,上上下下倒车转站怎能消受。租车,又担心她晕车。乘大巴去天长妹妹家多少次又吐又呕,翻江倒海,天旋地转,人几乎被毁掉一半,着实可怜。到南京去,谈何容易。我说:“到南京去,忘记去看病,就当去旅游,六合的桃花节,玄武湖有樱花节,像王母娘娘蟠桃会,热闹着呢。”只希望能消除她的焦虑。
不能行路、晕车、错过孙教授的门诊是三个必须充分考虑的重要因素,不得星点差池。找车主,选定日期,出发时间,行走路线,还要带上水杯、纸巾、防晕的糖果等等,一切,像在求证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17日早五点,黑漆漆的,有点凉。我们出了金集,驶向金牛湖方向。司机小心翼翼地扶着方向盘,像捧一盒精致的蛋糕,每一个刹车都不会让你知觉。母亲半躺着,眼睛微闭,身子随着车子的起伏而完全放松。
江苏中医院在汉中路,门脸不大,走进去像似迷宫,失去方向,大厅五层顶上巨大的水晶灯摇摇欲坠,扶手电梯也无精打采,有几名医警和保洁忙碌。往里去,挂号处已是人头攒动。
算起来真正的诊疗时间只有五分钟,而我们整整熬了一个上午。我们母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转来转去。上上下下,只能靠垂直电梯上下,母亲的手颤抖了,身子也不由自主瑟索起来。快到孙医生诊室时,她紧紧地抱着我,步出电梯的力气也没有了。
孙医生看上去平常,说话语气缓慢持重,落字如钉,他看完报告指着病历说:“老太啊,不要急。你这病中医叫肺脾两虚证,西医叫支气管哮喘,慢性阻塞。”母亲不懂术语,但孙医生轻松的表情告诉她:不是坏病,这已经很不错了。孙医生再次为母亲把脉:得慢慢调理,我给你开些药,明天就会好些啦!这更让母亲喜出望外,母亲连忙欠身攥住孙医生双手说:“你是好医生,你是我们救星!”弄得孙医生不好意思,不得不站起来,他的学生们忍不住嘻嘻笑起来。母亲之于孙医生是万千之一 ,而孙医生之于母亲却是万分难得。
过了长江隧道,母亲开始晕车。玄武湖的樱花,六合的桃花,乌濛濛地从眼前掠过,奔腾的长江水,东摇西晃的江北新区楼宇,呼啦啦地搅在一起。晕车就是晕车,一万种准备也无计于事。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希望通过掌心,把我所有的力气都给她。我看见,母亲的眼角有一滴清亮的泪。
□作者:金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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