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送祖母回家 □周锦贵

滁州日报 2011-06-02 17:25 大字

[摘要] 送祖母回家 □周锦贵

许多年前,我的祖父早逝,祖父去世时,祖母才30岁刚出头,沉重的家庭担子一下子全落在祖母一个人身上了。她为了这个家,吃尽人间的苦,因此,子孙们对祖母都非常敬重。

在我国三年灾害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让祖母少吃苦,我把她从嘉山县(现明光市)乡下的老家接到滁县我工作的地方——滁县施集农林中学,和我在一起生活。

1961年秋后,安徽省在那三年期间“刮五风”所造成的灾祸基本消除。一场病后,祖母坚决要回老家,我怎么劝也不行。我明白,祖母头脑里还留着传统观念,落叶归根,人老不离家,人死要进祖坟。没办法,我只得尊重她老人家的意愿,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送她回嘉山县老家。当时从学校所在地李集到滁县县城不通汽车,我向老百姓借了一辆平板车,铺上草垫子,让祖母坐在上面,我拽绳握把,拉着她一步一步,平平缓缓(怕她颠着)向滁县走去。李集到滁县要走80多里的山路。一大早出行,只走了多半路程天便暗下来了。人在山中,草深林密,路弯坡陡,赶路对体弱多病的老祖母不安全,在龙亭口的一个村庄,我找到曾与我共过事的柏宏年老师,在他家里歇了夜。第二天继续前进,到达滁县火车站时已中午12点。我扶着祖母登上火车,上车时我已筋疲力尽,歪头酣睡。等到明光站方才醒来。下车后在明光车站附近一家简易饭店吃饭,我身上仅剩下一斤粮票,刚够买两碗饭充饥(那时候国家对粮食实行统购统销,买饭吃不仅要钱还要粮票)。服务员把饭刚端上桌子,突然从我背后伸出两只黒糊糊、脏兮兮的手,闪电般地端走其中一碗饭,恶狠狠地向饭碗里连吐了几口唾沫。那是讨饭人怕主人夺回饭碗的绝招。我被这一饿狼般的粗野举动惊呆了,待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我平静地对那抢饭的中年男子说:要吃说一声端去好啦,何必干这一招?祖母也在一旁喃喃说:“饿急了,饿急了,算了算啦,让他端去吃吧。”那男子见我们如此宽容,马上红了脸,憨笑着蹲在地上,一边望着我们,一边用手抓碗里饭,塞在嘴里,狼吞虎咽。无奈我和祖母分吃剩下的一碗饭。我们祖孙俩半饥半饿地上了路,明光距离我老家还有60里之遥,不通汽车,又没有地方再去借平板车,我便搀着祖母徒步跋涉,一步一步向前挪呀!她累了,我就背她走一段。走到大半路程天又暗下来了,我便搀扶着她绕道到表弟秦绍信家投宿。我打来一盆热水让祖母泡脚解乏,又叫表弟无论如何搞些吃的,让祖母吃饱肚子。表弟从村里人家借来一碗米,熬了一锅粥,祖母和我一起喝了几大碗,心里顿时好受多了。天明后我们继续上路,第三天中午总算回到了老家,两夜三天我们整整走了20多个小时。这次百里送祖母返乡,之所以在我记忆中特别清晰,一是我与她感情深厚,依依难舍。二是路上一波三折又说话不断,记得祖母在路上三番五次地叮嘱我“在外乡多当心身子”,反复告诫我如何立志做人、做事, “任何时候不明不白的钱不能用”,“干公家的事要尽心尽力,实在干不下去了,就立马回乡,咱还靠种地过日子,一样养活人!”三是祖母日渐衰老,从此再也没有离开家门,直到1974年7月1日84岁时病逝。听家里人说,祖母在世的最后半年,常常到村外的路上,用手罩着昏花的双眼,踮脚翘首,盼望我回家,直到病倒那天,也没盼到个人影。她哪里知道,那时候搞批林批孔运动,我当时是中共滁县县委分管干部的常务委员,正在挨造反派的批斗和围攻,根本无自由、无机会回乡看她。也许是至亲之人心灵感应的缘故,祖母的反常举动,似乎是预料到了我在外面遭遇坎坷啊。可是,她最疼爱的长孙,在她弥留之际给予她的却是令其惴惴不安的担忧!我万分愧疚啊!只有那句“忠孝不能两全”的古话,还能给我以稍许安慰,或许这也正是祖母安然闭眼而去时的悠悠一念。祖母啊,现在的滁州,现在的老家,是你想也想不到的哟!改革开放几十年来,城里富了,农村富了,你的儿孙们住的是楼上楼下,家里有电灯电话,还有手机、摩托车,有的重孙儿还买了小汽车,就是那时候讲的小宝车。公路已修到了老家的村庄,汽车能开到家门口。条件好了,不斗争不折腾了,孩子们工作与尽孝两不误,年逾古稀的我身体很硬朗,想回老家,我那小儿子的汽车一响,一顿饭工夫就到了。祖母啊,但愿你泉下有知而有所慰藉。

新闻推荐

执行法官付辛劳 涉外纠纷终化解

执行法官付辛劳 涉外纠纷终化解

明光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明光市这个家。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