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情意 山寨风流 ——读余炳华长篇纪实文学《草莽情殇》 李生权
[摘要] 草根情意 山寨风流 读余炳华长篇纪实文学《草莽情殇》 李生权
《草莽情殇》一书是余炳华先生用血和泪凝成的。
去年暑假末，在一个大雨滂沱的上午，炳华先生驱车从定远县城专程回到了家乡岱山，来到了他弟弟生前供职的岱山小学，将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长篇纪实文学《草莽情殇》一书，无偿赠送给了知晓他们家庭、熟识他弟弟的众多亲朋好友。
我有幸在第一时间里得到了大作，并以最快的速度拜读了全文。泪水随着文字流淌，笑靥贴着书页绽放。合上440页52.7万字的巨著，我跟着作者的笔迹，完全沉浸在书中独立成篇又链接成文的359个故事情节中去了。作者高屋建瓴，独具匠心，恪守生活化的语言、口语化的表达方式，用定远县域的本土方言行文叙事。整部作品是小家庭的变迁，更有大时代的烙印。文中有阳春白雪的诗文歌赋，更有下里巴人的乡党俚语。或洒泪，或放歌；或高雅，或粗俗；或幽默诙谐，或讽刺戏谑，原汁原味地原生态地素描了作者与其父母两代人的人生羁旅，速写了作者与其小弟在那个特定年代里的“饥饿、贫穷、迷茫、无助、拼搏、抗争”。竭诚讴歌了贫穷和患难时的大爱亲情。是一本家史，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正如作者所言，文中“有酸甜苦辣，有悲欢离合，有亲情天伦之乐，有生离死别之殇。主人公用山檀树棍削成的硬笔，在大岱山脚下的山野草丛里挥写着——草根情意，山寨风流。”
炳华兄与我是乡亲，是心心相印的朋友。他的家庭在定远的岱山脚下声望很高。父母虽然目不识丁，却坚定一个朴素的信念，“ 摔锅卖铁，不吃不喝，也要让小孩子上学念书。”以至于把儿女们一个一个都培养成了走出大山的大学生，成了识字撰文的“吃皇粮、非农业”的“公家人”。
在记忆的36年里，作者“布衣素食吞尽苦水”，却又“淡饭粗茶吮足甘甜”。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99年仲秋，作者父亲突然急病仙逝。不久，小弟又染病了，在他强拉硬拽了半年后，九天折翅，英年早逝。炳华兄手足情殇，猝不及防，精神几近崩溃。在忍受了5年的煎熬并将老母亲送走之后，作者决定以书信的方式与逝去的小弟“天地通信，阴阳交心”，以释不堪重负的思亲情结，使“小弟的人生脚步，与这些文字永生涅槃。”故而成就了这部以叙写家史为内容的纪实文学《草莽情殇》。
作品的第一章开头部分，与小弟对话，如梦似幻，并对无常的生活和命运一遍遍发出拷问：为什么？为什么？似仿台湾诗人余光中《乡愁》一诗的《情殇》，写得如诉如泣。作者曾告诉我，他是边流泪边写作，整个文稿是泪水浸泡出来的。因考虑到要照顾读者的感受，同时，应该再现生活中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修改稿中便尽量地让作品阳光一点了。
炳华先生好诗书相伴、吟风弄月，骨子里透着文人所特有的敏感多情。尤其是对亲情和天伦之乐的眷念，在“人情似纸张张薄”时，这尤为显得难能可贵。我希望先生自兹作品问世后，将亲情的情思变得迟钝一点，向前看，好好地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拜读完《草莽情殇》后掩卷沉思，深感整部作品章法结构严谨，衔接浑然天成。
一、感悟剀切，颇多哲理。第十五章插忆“教师改行”一节。写自己在仕途上打拼了十余年后仍无长进，他总结说，“我压根就不知道我所要求的‘请领导和组织上予以考虑\’也是市场经济了，也是明码标价的。”一语道破天机，鞭挞了不正之风。天地通话中，作者问小弟：你有遗憾吗？小弟引用梁启超《饮冰室诗话》中的诗句答曰，“道高一尺魔一丈，天地无情独奈何？”想得开又看得开后，便以“人世沧桑多屈辱，青山长眠少烦忧”来坦然相对了。难道不是吗？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是何等之渺小啊！试问，又有哪位高人能得心应手地左右自己的生命和命运呢？人生无常，还是让我们自解自勉少烦忧吧！人生感悟多么深刻！
二、讽刺辛辣、语言诙谐。“一打虱子”一节，写学生冬天撒尿，不愿跑远，在门口就做，天亮后结成了白花花的一片冰，放眼望去，好一幅“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盛状，读后令人忍俊不禁。而写裤腰间的虱子之多，极言是“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用语幽默。
三、忆事详实，描写逼真。每每有读者碰到一起议论：作者的记性怎么这么好！“宰猪”一段描写得那么细腻，娓娓道来，读者如亲临现场。足见作者记叙功夫之精深。
艺术上的成功只是一面，而作品精神境界之高远尤为卓而不群。整部作品颂扬亲情，描写人性。在当下世风竭力追逐金钱物欲、淡漠亲情的今天，这不啻是从遥远的天空中吹来的一股清风，沁人心脾。小弟逝去时，作者与其三兄一道，将小弟的衣服穿好，剃干净胡须，谢绝了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帮忙，“我和三哥将小弟从床上抱起来、抱下床、躺在担架上，脚在前，头在后，轻轻地、静静地抬起来。三哥在前，双手紧紧地抓住担架的柄；我在后，双手紧紧地抓住担架的柄，小弟便依偎在我的怀中熟睡了……小弟静静地躺在担架上，他的头就零距离地倚在我的胸前。看着熟睡而又静美的小弟，我抬起头，让泪水尽情流淌。我和三哥一步一步地把小弟抬出205房间；抬进走廊，沿着S型的车道抬下楼，抬到医院的大门口，抬到那寒气逼人的灵车前，将小弟慢慢地——轻轻地——推进那冷冰冰的灵车车厢里……”老母亲故去后，“我将母亲脸上盖着的红绸被面揭开，趴在母亲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头，最后将脸颊吻在母亲冰冷冰冷的脸上……我要代表母亲的儿女们，把这深情的一吻偿还给母亲；代表母亲的孙子、外孙们，把这甜甜的一吻偿还给他们的奶奶姥姥！我亲吻着母亲的脸颊和额头——母亲渐渐远去的那点余温隐隐地传导到我的脸上，流入到我的心中，注入到我的血脉里，存入我一生中储蓄亲情的聚宝盆里。”
谁言“草根情意” 廉价？那是大爱的“山寨风流”！如果不将亲情看得至高无上，那是断然做不出如此动作的。感天地、泣鬼神，荡气回肠。每当看到这里，读者就会与作者一起泪如雨下。
整部作品的思想内容是健康的向上的，能给人以精神上的激励。在和谐社会、以人为本的社会大环境下，我们品读《草莽情殇》，诚如享受精神大餐，深受震憾，一如灵魂的洗礼。
毫不夸张地说，《草莽情殇》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定远乡土文学。是一部好书，一部奇书，它不单单是叙写家史，更是在描写社会，反映时代。不知诸君是否有幸一睹此书，相信你读后也一定会和我有相同感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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