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有被害妄想症 弱女子带刀出行“南宁朝阳天桥下伤害案”开庭，捅人女子患有精神分裂症
农某某在庭审现场。
今年2月26日晚8时许，在南宁市朝阳路与民生步行街交会处的西南商都前天桥下，一女子捅伤一家三口中孩子的母亲。随后，网上微博、QQ群及网站迅速流传出“小三捅死大房”的谣言，警方发布信息辟谣，表示事件起因只是女子碰撞到孩子。10月16日，此案在南宁市兴宁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原来捅人女子农某某身世凄凉，是精神病分裂症患者。
瘦弱女子捅人致重伤
16日上午10时，30岁的女子农某某出庭时面无表情。她是天等县宁干乡人，身材瘦小，眉清目秀。在公诉人出示证据时，法官每次问她是否有意见，都需要数次反复解释，她才能作出判断，有时答非所问，有时又条理清晰。
公诉人指控，农某某与被害人贾女士因行走碰撞到小孩的问题发生争执后，持刀捅伤贾女士腰部，经法医鉴定，贾女士已构成重伤。农某某涉嫌故意伤害罪。
公诉人出示证言证实，2月26日晚，贾女士和丈夫余先生带着孩子逛街，在天桥上因行人拥挤，小孩被迎面走来的农某某撞到，之后农某某仍径直往前走。贾女士夫妇追到天桥下拦住农某某论理，要求其道歉，双方因此发生争执。随后，余先生考虑到在大街上争吵有损形象，便拉开贾女士，但贾女士不服，用脚踢到农某某的手提包。转身离开之际，农某某从手提包内掏出一把水果刀，刺向贾女士的腰部，贾女士倒在血泊中。随后，农某某被余先生抓住双手，在周围群众的帮助下，将农某某控制住，并夺下了其手中的刀具。随后，赶来的警察将其带走。
为“自卫”常带四五把刀
农某某在庭上辩称，当时她并没有撞到小孩，突然有人大喊，她不知道是在喊谁，就继续往前走。走到天桥下就被人抓住，向她索要医药费，并仗着人多打了她。她是为了还击，才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捅人。
“我没有故意伤害，我是为了防卫。”农某某称。
“那你认为什么是故意伤害？”审判法官问。
“故意伤害就是无缘无故拿刀捅人，我是在还击。”从农某某的语气中，她似乎认为当时所有围观群众都是与贾女士一家一伙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冲着我来，我为了防卫拿刀捅人，不构成犯罪。”
在农某某被控制后，公安机关从其手提包里还搜出3把水果刀和一把折叠刀。农某某表示，这些刀都是平常随身所带，既用来削水果，也用于防卫。其辩护人称，农某某经常产生被人追杀的幻想，所以带刀自卫。案发时，贾女士得理不饶人，在其丈夫极力劝阻下，仍用脚踢农某某，才激怒处于精神分裂状态的农某某，使农某某在神志不清的情形下，作出错误防卫的举动。贾女士也有一定的过错责任。
经鉴定有精神分裂症
农某某此前有精神分裂症的病史。据南宁市第五人民医院门诊病历记载，农某某因“凭空闻语、乱语、怀疑被人害、行为异常1年多”，于2011年2月26日至5月2日在该院住院65天，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用药治疗后病情好转出院。她在门诊的最后一次取药时间是2012年2月22日，此后就没有了用药记录。
案发后，为慎重起见，公安机关又委托该医院的司法鉴定所鉴定。在鉴定检查中，农某某称，自从2009年起，就觉得周围的人说她的坏话，经常瞪眼看着她，对她咬牙切齿；她很穷，也不如别的女人漂亮，但就是有人要针对她；吃东西后有火烧一样的感觉，像是被人咬了，肌肉不平、缩了进去……在讲述到案发情况时，农某某表示，当时很多人针对她，又是喊又是叫，从眼神里就可看出，分明就是想杀她，她只好自卫。
鉴定机构认为，农某某有妄想和被害妄想等精神病症状，情感淡漠，思维与情感行为不协调，无自知力。经鉴定，有精神分裂症，案发时及目前均处缓解不完全期（通俗地说即“间歇性精神病”），在案发时，她的精神状态不完全正常，属于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
对于鉴定意见，公诉机关和辩护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且均表示农某某归案后如实供述事实，依法在量刑上可对农某某从轻或减轻处罚。
家人对她漠不关心
据介绍，对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被告人，其家属可以来参与庭审。从户籍上看，农某某的父母五六十岁，法官认为是可以来出庭的。但是，法官和辩护人都曾与其父母联系，对方答应来出庭，后又称来不了。当日，法庭里也没有任何一名农某某的亲戚来旁听。她的辩护律师陆向阳也是天等县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的。
陆律师表示，他接手该案后，于4月18日去看守所里见了农某某，发现她身上穿的还是案发时的那套衣服，不由心生同情。他认为，不管怎么样，家人都应该为其送来换洗的衣物。
“农某某的病并非先天性的，她家人也都没有过精神病史。”陆律师从农某某曾就读过的学校了解到，上初中时，农某某还是一个漂亮且精神正常的女孩，但此后的经历悲惨。
农某某的堂哥告诉陆律师，她初中毕业后到广东打工，与一贵州男子谈恋爱，跟着对方回到了一个穷乡僻壤。后来她想逃出来，结果被人打伤。眼见伤势较重，对方主动报案称她是自己坠楼受伤，警方介入后便联系农某某家人，将她接回了天等县。经住院治疗并回家养伤一年多后，她的身体有所好转，但精神却出了问题，常在包里放几把刀，家人收走后她又去买刀。她堂哥将她送进了南宁市第五人民医院。也许因为出院后没有持续吃药，病情又复发。其间，她还与同村一男子摆了喜酒，案发后，陆律师与该男子联系，但该男子称，他们并没有进行结婚登记，没有法定义务管她。
庭审后，法官表示择日宣判。对于一个有限制行为能力人的未来，参与庭审的各方人士都表示担心，农某某若是入狱，如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其病情可能会越发严重；若是回归社会后得不到及时治疗，又可能随时会对社会公众造成危害。
今报记者庾琳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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