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一梦越千年
[摘要]张 恒
最早有着九华梦的人一定不计其数，但梦想成真、梦留千古的一定是新罗国人金乔觉。
二十四岁削发为僧，于唐玄宗开元年间求法，经南陵等地登上九华，于山深无人僻静处，择一岩洞栖居修行。其持戒精严、艰苦修行的精神感动了青阳县的闵员外，也感动了上苍，感动了佛祖。靠着闵员外的捐赠，靠着神灵的点化，金乔觉终成一代宗师，并被尊称为"金地藏"菩萨。九华山遂成为地藏菩萨道场，由此名声远播、誉满华夏乃至全球，逐渐形成与五台山文殊、峨眉山普贤、普陀山观音并称的地藏应化圣地。
九华山是一座佛的山。跳出佛之境界，它又是一座独秀江南的风景山。这个初春，我也揣着一个梦，登临九华。不过，我的梦不是皈依佛门，而是饱览九华圣境的美景，追寻先哲贤人流芳千古的遗迹。我想看看，在后来这一千多年的时光宝镜里，又有多少个梦留香九华？
山中的石径很清韵，似是敷贴着一层佛光。这样的路是不宜用力去踩踏的，虔诚所致，心便感到轻盈。两侧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几乎没有季节更替的迹象。我想起李膺的诗句"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不仅有道理，还有禅意。绿秀丛中，那几处落红的遗迹，不是源于春末的杜鹃，就是来自仲夏的蔷薇。它们和岩下的瘦竹一样，暗影扶疏，弥合着岁月的缝隙。我在想，当年金乔觉肯定也是从这条山路登临九华山的，倘若如此，他来了就不走，毕生修行，就不觉得奇怪了。弥漫着清香的风中，隐约传来阵阵梵音，很让人有入山随缘的感觉。我看着连绵不绝的朝圣队伍，甚至三拜九叩，虔诚的缓缓向上移动，心随之而走。我揣想，多年以后，九华山的庙宇里会不会出现第二个"金地藏"菩萨？
当然，梦想九华山的人未必都是来皈依佛门的，就像我。就像李白。
作为诗人的李白一定是来览胜的。从秋浦出发，带着《秋浦歌十七首》到了九华山，与隐居在这里的诗人高霁同游。按说豪放好游的李白经历过许多名山大川，什么样的奇异景色没见过？可到了九华山依旧惊羡不已，他在《改九子山为九华山联句并序》中开篇就赞道："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短短两句，不仅把九华山的神韵写出来了，而且改了这座山的名字。我想，这样的事也只有在特定环境里、特定的因素下才能做到的。九华山的美景，李白的名气，二者相得益彰。
或许，真的是被九华山的美景吸引，于是数年后他重返旧地，一首《望九华赠青阳韦仲堪》的诗，表述了他不忘九华山的心境："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所遣词句依旧是对九华山赞不绝口。心动不如行动，于是，这次来便隐居不走了。筑草堂，建书屋，于山井中饮水，在池塘里洗砚，甚至栽下两棵银杏树。《秀华亭》和《地藏菩萨赞》等诗，就是写他在这里游山的一些感悟。其中的句子"赖假普慈力，能救无边苦"，既表达了他敬佩地藏菩萨普度众生的大愿，又体现了他对金乔觉的怀念之情。
如果说，一座山等待佛的加持，说明这座山有着与生俱来的佛缘。而一座山吸引着文人来歌咏，则说明这座山还有着超凡的文化底蕴。一个饱含灵性的世界，需要以仰视的角度，才能读懂。天心月圆的神谕和华枝春满的禅境，需要无数个敬畏的心境和无数个欣赏的眼神，才能光照环宇。
在九华山，我一直寻觅着唐代另一位诗人刘禹锡的足迹。他是在怎样的角度、怎样的美景里写出《九华山歌》的？仅仅一句"九峰竞秀，神彩奇异"就让我跑遍了九华山许多著名的景点。在万瓣叠嵌、气势峭拔的莲花峰，在云海翻腾、气象万千的十王峰，在孤峰兀立、极目远眺的天台主峰……我几乎都能看到他的所见："奇峰一见惊魂魄，意想洪炉始开辟。疑是九龙夭矫欲攀天，忽逢霹雳一声化为石。"我疑惑了，莫非九华山是魔幻宝镜里的世界？虽然最终我未能确定诗人究竟置身何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诗人去过的地方我未曾去过，我来过的地方，诗人亦不曾来过。时空会改变一切，何况沧桑巨变，一梦千年！
站在天台之巅，我想告慰诗人，他感叹九华山"地偏且远，不为世所称"的惋惜与不平，早已随风消逝。千年以后，九华山以其绝佳的美景，无尽的魅力，便利的交通，吸引着四方来宾，八方来客。至于诗人的呐喊："九华山，九华山，自是造化一尤物，焉能籍甚乎人间？"亦早已不再是梦想，"首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5Ａ级旅游区"、"中国自然与文化双遗产"等荣誉称号，足以让这个"莲花佛国"傲视群山。
步先哲后尘，历代文人雅士纷至沓来，一圆九华之梦。王安石来了，一句"东南第一山"的评说，镌刻在肉身宝殿上，流传至今而不衰。杜牧来了，一句
"凌空瘦骨寒如削，照水清光翠且重"的描述，让人未置其身便能看到九华山高耸、陡峭、险峻之奇貌。明代学者王阳明来了，用他长达十八篇诗文表达自己对九华山的赞誉和眷恋。"岩头金佛国，树梢谪仙家。仿佛闻笙鹤，青天落绛霞"。此情此景不是在梦中，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以为，见证着九华千年之梦的当属"凤凰松"。这棵造型奇特、枝挺叶茂、苍翠欲滴的古松树，主干扁平翘首，如同凤冠，两股枝干一高一低，状似凤尾，根部周围绿草如茵，恰似凤巢，而松尾下那很大的园石，则很像一枚凤凰蛋。这棵史载于南北朝、距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历史的古松树，怎么说也是九华山的信息储存库。世事更迭，斗转星移，唯有不变的是这棵迎风展翅的"凤凰松"，傲立山峦。
在常州市刘海粟美术馆里，有一幅《九华山凤凰松》写真画，这是刘海粟大师在他九十三岁高龄登临九华山所作。画上题诗："九华山上凤凰松，夭矫卧攫如苍龙。龙有老时松不老，画松亦当茂如松。"站在古松前再想那幅画，再默那首诗，心似入禅。
新闻推荐
星报讯
青阳县26910网点，坐落在青阳县城东边的木镇镇，该店从2007年开业以来，销售就一直没有太大起色。业主秦老板想了许多办法，一直没有什么成效。 2008年体彩即开型“顶呱刮”上市后，该店有一...
青阳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青阳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