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青阳县城是在十几年前我们还是一群十七八岁的

[摘要]汪炜红

 

第一次来青阳县城，是在十几年前，我们还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年轻。那时，天气晴好，秋风飒爽，我们趁着假期去九华后山游玩。不懂拜佛，却见佛皆双手合掌向心；不懂爱情，却好奇地读着刻在石壁上爱的誓言；不大不小，却摇着竹叶沙沙作响，然后蹦蹦跳跳地比赛着下山……

然而，再次来青阳，却是去看其中一位家里出了变故的女同学。那天，天空飘着雨丝，一如我们的潮湿而沉重的心情。在路上，我做过很多假设，见了面，我们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只记得当我听到她失去三岁幼子的噩耗时，我的手抖了好一会儿。但我打不动那个电话，也发不出那个信息，我缺乏安慰她的勇气。

不知是谁低低地唤了她的名字，她一抬头，只小声的一句“你们来了！”便迅速地低下去。我们一齐上前，将她紧紧拥住。过了好久，才渐渐平息下来。越过她们的头发，我看到窗外仍然在下着小雨，玻璃上的雨水旋即凝成珠，滑落下去，融进千串万串的雨水之中，只有梅花在这样的天开得没心没肺。

走在青阳不知名的街道上，已陌生得像从不曾来过。雨大了，落在伞面上，嘣嘣响。我们三三两两地走着，似乎都听不到脚步声，不知道是被雨声掩盖了，还是我们本就走得很轻很轻。但我希望路再远一点，走着走着，有些旧印迹就消失了。

夜了，我们把雨和黑关在门外，虽然，这是个和着泪水的小聚会，但是这一夜，我们似乎回到了从前。有人借着微醺，说起了过去，那些稚气未脱的往事，金色阳光般洒落下来。记得某个夜晚，就是这个同学不知做了什么好梦，竟然高兴得拍手叫好。我悄悄爬到上铺，想吓她一下，反被突然从梦中醒来的她故意一声大喝，吓得差点滚到地上。提起这件事，她终于露出点点笑容。

这一夜，我们和衣而坐，把往事聊到很晚很晚，然后陆续疲倦地睡去。但我睡得更晚，观察着她的动静，还好，她也睡着了。她的家人说，出事这些天来，她几乎不吃不喝。这一夜，我们要她吃了点东西，睡了一觉，心里稍许宽慰。

天明，车来车往，再过些时间我们就在其中一辆车里打这经过，然后，各自离去。想来，心里有点莫名的忧伤。想到过同学小聚，也想过再来青阳，独没想到，这次来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把她送回住地，得知有关部门成立了调查小组，很快就会有处理结果，我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雨，仍在下着，小小的，的，看不见远处的佛山，但我似乎听见了一群小年轻摇着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和这小雨一样，打在伞上，沙沙的，沙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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