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日无
到外地出差,茶杯与茶叶随身带。有朋友笑:像女士必带化妆品。平常人家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骚客称:“文人七件宝,琴棋书画诗酒茶。”最惊骇之言,当是乾隆,他与臣子对有一联:“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茶。”
有一年,新茶上巿时,行走于泾县的山水中,从桃花潭,到月亮湾,从蔡村到云深处,走过一山又一村,春茶有摘有炒有晾,喝了一杯又一杯,新茶火气盛,舌尖起了泡。那一次,深深记得汀溪兰香与涌溪火青,后者形如老鼠屎,泡开,汤色清亮,味道也清高。回肥后,偶尔得一小罐,宝如珍品,细水长流。
皖南的茶,真是多啊,有山,几乎就有茶,山转水转,茶香跟着人转。山村里,常见老人坐在村口或亭中,捧个茶杯子,喝着聊着。人生的晚景,若都如此,幸福呢。
又有一年,赴旌德,获赠天山真香茶,茶如其名,真香!但较涌溪火青,品位下一级。其邻地,为太平湖。曾去那里釆风,也学茶姑娘釆茶,学做太平猴魁。手工猴魁是青中带浅黄,机制绿意足,外表齐整,味则逊色。
三年前,办敬亭山笔会,在山麓,看大片的敬亭绿雪。尤喜这茶名,春天冬天的气息都有了。像极我在丽江喝的天山雪茶。名字都好。天山雪茶来自4000米以上的雪山,生长期有7年,味道却清浅,如雪化于掌心。而云南普洱、福建铁观音于我,味道都显重了。我的一位朋友却独爱这两样。
在新安江的源头,休宁六股尖,绿得化不开的茶园,簇簇随水流,我走了又走,出了好多汗。流泉飞瀑间,喝新安源银毫、休宁松萝,感觉赛神仙。怪不得欧洲大鼻子大老远跑来,搞有机茶。
到石台仙寓山,置身古树群,以为世外。在富硒村,随行的高校教师抢购土特产,单茶叶,都买了十来斤以上,车顶装得满满当当。村民自制的野茶,条形粗鄙,泡开却香,扑鼻的劲头,如饭桌上夹菜,客人躲不得。前日在友人处,喝到类似茶,清爽透体。也是在仙寓山,参加一个诗歌会,未得肖坑茶,拎了一罐雾里青,将军罐装存,搁家里,至今未拆开。九华佛茶,名字也好,其味尚可,七年前在池州杏花村喝过。走过江南,到了龙眠山下,饮桐城小花,觉得质朴沉厚,少飘逸之气。这地方,为人为文亦沉厚。
真正的产自海拔700米以上的黄山云峰,味道当然好,名茶不虚。我常喝霍山黄芽,这茶耐泡,味重,醒脑提神,瓜片则很少喝。慈禧爱喝,《红楼梦》里也有多处提及瓜片。以黄芽、瓜片起家的朋友,今春约我做评委,品茶说茶,论礼仪、文化,整整一天,为茶香所醉。大概平时不抽烟,饮酒少,味蕾敏感度不差,每品一杯,老老实实相告,意外获赞。
小得意的是五年前,一个艺术品赏会上,喝茶几口,说不像安徽茶,做东者吃一惊,说是安吉白茶!到浙江,喝龙井,是在游人如织的景区,被导游带去。人多,又有劝买之意,喝茶没那份静气,什么味道也不神了。临走,仅买了一小罐杭白菊。前不久去青州,喝了点当地茶,无甚味道。
茶叶名目多,杂七杂八喝了不少。较之于喝茶说法,“品茶”高一层次,如赏梅坐禅之说。前者有烟火气,后者透着仙气。俗雅之间,有时隔一门槛而已。古之“行乐图”,有品茶赏梅,也有跌入世俗的“春宫”之绘。今日之风,行游,藏石,玩玉,看画,饮茶,日益增长,喜好者多求精致。至于我泡茶用具,不敢求兔毫盏,也不迷紫砂壶,一只玻璃杯即可,人生如茶,浮浮沉沉都可见。
(张扬,媒体人,作家,著有《悠城悠客》、《最美的雕塑》、《发现徽州建筑》(合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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