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淡许家畈
[摘要]张 恒
在皖南,东至县境内靠近江西的一个小山村。背后是山,四季苍翠。山后还是山,层层叠叠,像岁月一样悠远。这样的背景下,许家畈那些淡雅的建筑,若水墨般简约,朴素中浸润着一种高贵。这种高贵不以色彩显现,是一种气质在氤氲,它们和村头花戏楼里韩大伯拉的黄梅调一样,需要闭上眼睛慢慢品味。
再回许家畈,我感到了一种震撼。
震撼的是这里色彩依旧、民风依旧,震撼的是这里一如既往的宁静与恬淡。
白墙、黑瓦、马头墙,韩大伯家房子是这样;青石板、窄巷道、石拱桥,一座村庄是这样。如果说,所有的房子延续着过去一成不变是一种风格,那么,一座村庄传承着一种久远的模式则是一种坚守。如果从美学的层面上讲,这已变成一种风景了。
几乎连大小高低都不那么明显的这些房子,给人的感觉是淡然,是低调,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无论有多少财富的人,都毫不张扬地生活和生存在同样的色彩之中,隐匿着一种和谐,营造着一种幸福。生活在这样的色彩中,就像生活在大海里的鱼儿,无论大小都很自由。
许家畈的房屋白是与生俱来的白,黑也是与生俱来的黑,这种根植于骨髓里的从容是一座村庄的血脉维系,不管岁月如何更替,不论时间如何流淌,也不看花开花落,素颜自信。
我似是品味出这样的道理:它的白,不是给谁看的,它的黑,不是给谁看的,它的纯洁,也不是给谁看的。
我还品味到了一种精神,一种朴素的情感。
几十年过去了,风去雨来,多少时尚亦已凋零,唯有这朴素的民居,朴素的色彩,在皖南的青山绿水之中,依旧彰显着一种醇厚的民风民俗民族精神,依旧凝结着一种穿透岁月的情感力量。
它们就像我少时邻居韩大伯家的儿子九斤一样,虽弃农经商,远去广东打拼,终年不回,但那份男人的责任依旧,故乡的情结依旧,始终惦记着给家乡一份荣耀,给亲人一份安宁。就在去年,他拿出自己用智慧和劳动所挣的钞票,给村里重修深水井,改善乡邻的饮用水;建造水泥路,让孩子读书方便;恢复花戏楼,让老人们老有所乐。他没有想着花大把的钱去尝试改变这个世界,只想着改变自己的亲人,让他们的生活更丰富多彩一些。钱花光了,就再一次出去打拼。我想象着,九斤的骨髓里是不是植有徽商的情缘?
还有许家畈的女人,一样的循规蹈矩,坚守着一生一世的宁静。我和几个坐在皂角树下做着针线活,哄着孩儿玩的婶婶们聊天时发现,即便她们的丈夫一年到头不回来,她们依旧照顾好老人,带大孩子。留守女人最怕冷清,可许家畈的女人干净得像水洗的芥菜,充实着小村的三餐日月。她们把所有的思念和牵挂背在肩上,她们明白生活的艰辛是需要和丈夫一起分担,她们更懂得人生幸福是要有割舍、有牺牲的。她们把一个女人的欲望挂在墙上,而不是穿在脚上。这让我想起韩再芬演的《徽州女人》,戏里的故事不只是属于徽州哪一个地方的专利。
许家畈的这种淡然与宁静,就像村前的溪水清韵绵长。我以为,这是一种民俗,一种文化,是流淌在许家畈人血脉里的传世契约。
流连于许家畈霏霏细雨的青石巷,似是走在一种意境中。我知道许家畈的老人有许多未上过学堂,即使识字的年轻人也不是都读过《庄子·天道》中的文句:“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但他们却在践行,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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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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