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故乡擦身而过
[摘要]檀长乐
新军村是东至县胜利镇的一个行政村,拆乡并村前,属于瓦垄乡,由新店和军张两村合并而成。两年前,我们单位派出一位小伙子去那村里担任第一村支书,于是这个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就跟我们沾亲带故起来。每年春节前,单位都要派人去那里慰问。
我今天就承担了这项光荣而简单的任务。差事是我争取来的。我为啥要争取呢?因为我存有“私心”,我的老家就在东至县胜利镇。年关将近,我经常莫名其妙地想家,想儿时的人和事,儿时的天和地,都那么鲜活,那么诱人。我经常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妻子问我话,我一时答不上,于是招来批评,说我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其实,我不是脑子坏了,而是灵魂出窍了———想家哦!所以,在单位分配走访慰问对象时,我主动揽下了这趟差事。
我们上沿江高速,到大渡口,沿206国道南下二三十公里,就到了。中途,经过我的故乡,我在车里静静地望着,看见故乡的田地和房屋,缓缓地向身后倒去,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样模糊,像一枚不停旋转的唱针,在脑海的唱盘上轻轻划拨……我本来可以下车的,但是,我没有。随车的同事问了我好几遍,停车不?我犹豫了,最终还是摇摇头,任凭自己与故乡擦肩而过。
故乡,曾经多么温暖而醇厚的地方,而今,与我却无端地微妙起来。许多年中,父亲和母亲守着我们的老屋和儿时的回忆,让我们逢年过节都像候鸟一样向故乡飞去。可是,2007年夏天父亲走了,前年秋天母亲随妹妹去了广东,从此老屋的大门锁上了,我们失去了迁徙的方向。然而,老屋是我的根,故乡是我魂绕梦牵的地方。路过故乡的一刹那,我是多么想到村里去看看我的老屋,可是,我又怕下车,我怕一下去,面对村庄的一草一木,以及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迈不开告别的脚步。我甚至想到,如此落魄潦倒的我,一旦见到父老乡亲,可能会像一个受尽屈辱的孩子找到了慈爱的母亲,我恐怕会扑上去,哭出声来。
车子很快就开到新军村村部,迎面走来一位身材矮、眼睛小的汉子,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连声说,哎呀呀,老同学来了!老同学好!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实在想不起他的姓名。来到村委会办公室,又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他又是握手,又是寒暄,也连声说老同学好。在新军村,我的中学同学很多,然而,我们之间隔着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时光,那些熟悉的记忆,壁画的油彩一样,从他们的面孔上层层剥落,时间让我们陌生了。
双方在村委会办公室愉快地交谈,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我们赶紧起身,留下慰问金,准备告辞。村支委一行盛情挽留我们吃饭,我们一再解释,不得在慰问村用餐是铁的纪律,不可违反。于是,他们依依不舍地把我们送到了楼下,送到了车上。看着我两位叫不出名字的老同学,听着他们正宗的方言,握着他们粗糙的双手,我觉得自己不是来慰问的,而是来老家走亲戚的。我明白,这趟公差于我只不过是个借口,此行的目的,我就是想望望我的故乡,呼吸一下带着故乡田野气息的空气,让心跟故乡多一次零距离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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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至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东至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