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场的客家人
青龙场老镇。
成华区的方家河周边以前大多为客家人。
□朱文建 文/图
客家人是成都的一大特色,是四川历史文化的延续,也是历史上几次人口大迁徙的见证。历史造就了四川客家人,他们从全国各地来到四川,为天府之国的振兴立下了不朽功勋。
清代时期的青龙场和东门的龙潭寺、石板滩,以及现在龙泉的洛带镇都是客家人的聚居地,这一片区为东山上首五场,即龙潭寺、石板滩、西河场、甑子场(现在的洛带镇)、廖家场。而青龙场则是东山五场的起始点,又是几个镇当中离城最近的一个,人流和经济发展自然就占得一席先机,城里人来赶场都是赶青龙场。从这一点来看,青龙场客家话的变异也比其他地方更早更快,这也就为其后青龙场客家话的逐渐隐退而埋下了伏笔。
壹
客家人的聚居地
青龙场地处成都北门驷马桥旁,紧邻古寺昭觉寺,是客家人的一个聚居地。青龙场的客家人分布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以川陕路为界,川陕路以东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客家人,操一口流利的客家话。而川陕路以西的双水碾、站东一带有很多人都说不来客家话,或是说得来但平时很少说,说出来也不那么顺耳。而再往西,到五块石一带,很多人又都说的是客家话。同属一个青龙场,竟如此的泾渭分明,让人称奇。
以前青龙场的客家人覆盖面很广,不仅城边居住着客家人,就是城内的北门大桥、梁家巷、高笋塘等地也居住着大量的客家人。在沙河边的踏水桥一带,还住着从金堂等地迁过来的客家人。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当时的客家人从全国各省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会占据较好的地理位置,居住在城边及附近地区,甚至还居住在城内,一代代繁衍生息下来,这是其他城市所没有的现象。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讲究个先来后到,最先迁徙而来的人自然要选择好的地方,这也是当时连年不休的战乱所造成的一个严酷的条件——区域空置。
据记载,明朝时四川的人口约为三百万,而经过几十年的杀戮,到清朝初期,全川人口锐减了十分之九多,只剩下九万。当然,这是登记在册的数目,还有一些逃往山里老林避难的人,充其量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三万。区区十几万人要管理经营这么大片土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连空房都住不过来,所以就造成了十室九空、遍地狼走的现象,这就是战争带来的恶果。
贰
移民潮起入川来
说到四川的客家人,就不得不说到大西皇帝张献忠。明末清初战乱,四川人口锐减,这才有了清初客家人的大移民。关于四川人口锐减的原因,普遍的说法就是张献忠屠川说,最有力的佐证是毛奇龄《后鉴录》中所载,尽杀四川六万万。明末清初彭遵泗所著《蜀碧》中也竭尽渲染这种情形。
而另一种说法则是清初张烺《烬余录》的三分说:“其死于献贼之屠戮者三,死于摇黄之掳掠者二……”这个说法倒有一定的可信度,只不过张烺没有把另一个重要因素记在其中——清军屠杀。
摇黄又指的是谁?摇黄是姚动天和黄龙两人的合称,这是当时的另一支农民队伍。后来成了名副其实的匪类,其杀人手法残忍。
1663年,四川巡抚张德地奉命走马上任,他向康熙上奏时,首先发出了“要重整天府美名,唯有招来移民垦荒发展,才能合使四川重放光芒”的呼声。
有关四川状况的奏折不断传来,康熙下决心招民入川,颁下诏书,从湖南、湖北、两广、福建等地移民入川,又出台垦荒鼓励政策……
冲着那些鼓励政策,两湖、两广、福建等地的百姓纷纷到四川来开垦。湖北麻城、孝感等地成了移民入川的中转站,各地入川人家在这里登记集中,统一协调,然后启程入川,也有许多人家是自发长途奔波来川。
各地方官的垦荒积极性也调动起来。许多县衙还办起了最早的托儿所,如新津县等,白天各家男女都出去耕种了,就把幼儿送到县衙寄放,由官员照看,晚上再领回去,这种方式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南部县的县令招抚移民来住,在杂草丛生的县城修起了茅草屋,城外老虎野猪成群,猴子穿梭往来。为防野兽伤人,人们就用石头砌成两三米的高台,在高台上修房,晚上睡觉也很警醒,尽管条件艰苦,移民的热情却很高。
几年时间,四川就移民二三十万人,平均每年二三万人递增。其后的日子里,移民潮高涨,外省人员大量涌入四川。先移民来的人占尽先机,就在成都城中或周边圈地定居下来。人员多起来后,又慢慢朝各处扩展开去,这也就是为什么城内及城边也存在大量客家人的原因了。
大量的移民给四川注入了新的活力。到咸丰时期,四川一跃成为中国第一人口大省,天府之国又重新焕发出蓬勃生机。清代竹枝词说:“大姨嫁陕二姨苏,大嫂江西二嫂湖。戚友初逢问原籍,现无十世老成都。”傅樵村在《成都通览》中也说:“现今之成都人,原籍皆外省人。”
叁
开枝散叶尽争妍
青龙场的刘氏家族祖籍福建龙岩,刘氏祖上幼时家贫,在一家杂货铺里帮人做小工,后来成了家,并生有三个儿子,生活更加艰难。适逢清政府招民入川,条件优厚,自己圈起地就属于自己的,而且几年不纳税。刘氏祖上也就大起胆子,变卖了稀少的一点家产,携家带口背井离乡,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来到四川,最后在青龙场边定居下来。又经过近三百年的发展繁衍,刘氏家族已经分成了几支。
据《四川省烟草志》载,民国年间成为四川烟草大王的傅荣沐祖籍也是福建龙岩,从小生活困难,他带着母亲及家人从江西瑞金辗转到了湖南湘潭。身上盘缠用尽,已无力再往前走,只好把母亲和一个小儿子寄养在一户人家里,自己带着一个成年儿子入川。途中没有钱,就卖了衣物,历经艰辛到达四川,先在金堂赵镇暂时安顿下来。
傅荣沐带来了种植烟草的技术,后来他离开金堂迁往简阳金家坝,并在那里开始种植烟草,几年后又再返回金堂买地种烟。1761年,傅荣沐举家迁到成都北门一带,买下600亩田地广种烟草,并在簸箕街开店专营销售。
宋酱油以前是开酱园铺的,祖籍是广东人。同当时许多湖广填四川的人一样,祖上历经跋涉来到四川,开始在金堂住下来,在那里开起了酱园铺。清朝末期举家搬到了成都北门青龙场,川陕路以西的双水碾一带,做起了酿造生意……
其实湖北的麻城孝感等地都是入川的聚集地,所以好多人只记得这些地方,代代相传,其真实的原籍早已模糊淡去。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青龙场说客家话的人就逐渐减少,近二十来年更是少多了。这多半都是没有传承的原因,一是现在小娃娃不想说,二是大人也没有刻意去教。再有一点,流动人口的大量涌入,也冲淡了客家话的氛围。
青龙场的老镇在2004年就全部拆除,十年后,在古镇的地盘上立起了一个新镇,四周高楼林立。以前的遗迹,木阁楼房,还有熟悉的石板路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一如青龙场的客家话,正渐渐离我们远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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