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城”遐思
阴阳城遗址
铜簠
去年初冬,踏着满地落叶,怀着探访欲望,我再次一人来到位于利辛县汝集镇北部边缘的“阴阳城”遗址。
站在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识牌前,向东北展望,一色麦田张扬着葱绿,直抵远处的西淝河坝。那高高的河坝和坝上稠密的白杨树林,让我想到古城墙和城墙上披甲戴盔的士兵。脚下被填封的干溪沟,依旧保留着低洼的痕迹,南北延伸;从中,我读出了楚王一次次利用这漕河运兵征伐的腾腾杀气和霸气。
《利辛县志》载,春秋晚期,吴楚争夺徐、陈等诸国的战争接连不断。楚国为北据宋、郑,南防强吴,便在乾溪沟与夏肥水(西淝河)入口处筑城屯兵,于是形成“阴阳城”。时光荏苒,沧海桑田,“阴阳城”或毁于战火,或毁于水患……那华盖云集、车水马龙的繁华,不知何时被眼前这黄土、这空寂掩埋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神秘和尘封的历史。
“阴阳城”是文物研究者给予的命名,当地传说它叫干溪城。《春秋左传》:昭六年(前536年)楚令尹子荡帅师伐吴,师于豫章,而次于干溪。杜预注:干溪在谯国城父县南,楚东境。典籍记载和民间传说相互得到了印证。2002年,省文物部门对“阴阳城”遗址进行考古勘探,开挖探方15个、探沟1条,发掘出汉代水井1眼,及大量陶罐、陶纺轮、陶珠、陶马、陶井圈、瓦片等汉代文物,并出土了12000多枚陶器残片,初步探明该遗址面积约3平方公里。之前,这里还多次发现陶网坠、蚁鼻钱(楚国货币)、铜鼎、铜簠、铜镜、铜剑等东周及以后的钱币和器物。县文物部门对外公布,“阴阳城”为东周至汉代遗址。
从标识牌旁的道路向东,过范汝、庄汝两村庄,便到西淝河大坝。有村民告诉我,“阴阳城”东大门位于庄汝东头,拓宽西淝河时曾经在庄汝后面挖出十几眼古井,他们在庄后田里劳作经常能捡到陶网坠和蚁鼻钱。从庄汝东头沿西淝河坝向北走近二里,西淝河便折向西,西去二里多又折向北,拐角就是古干溪沟南段入淝处。“阴阳城”三面环水,交通便利,实属战略要地。可想而知,在逐鹿中原、群雄争霸的古代,这里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争夺之战。那战马嘶鸣、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以及败者畏缩、胜者狂欢的一场场一幕幕,恐怕只有这静静流淌的古老西淝河还能留有记忆。
西淝河折向北又折向西,折向西的北岸拐角处便是北段干溪沟入河口,现在修有节制闸。紧挨干溪沟西岸和西淝河北岸、东岸的张村镇管台子庄,白杨森森,水雾蒙蒙,仿佛湖中小洲,倒映在碧水中,幽静而深邃。1984年11月,管台子庄前曾出土西周晚期青铜礼器和食器——变体窃曲纹鼎、蘷龙纹簠和蘷凤纹簠。鼎重13.5公斤,两耳内侧有“∽”铭文,专家解释为“九”字,意为九号鼎;蘷龙纹簠重4.6公斤,蘷凤纹簠4.5公斤,均为国家一级文物,1992年选送北京参加全国精品文物展,后载入《中国文物精华》一书。这些器皿也许是当年楚灵王祭祀和宴享使用过的,不知器内洇润的小米和高粱的饭香是否还有。此时,楚灵王号哭干溪台的故事出现在我的脑海:楚灵王篡位后更加骄横跋扈,企图独霸中原,先后灭掉了陈国和菜国。周景王十五年(前530年),又发动对徐国的战争,派司马督带领三百辆战车前去包围徐国都城,灵王亲率大队人马屯驻干溪城,作为声援。他不惜劳民伤财,在管台子这地方筑高台,修宫室,选美女,尽情享乐。他一意孤行,坚持鏖战,不顾将士们的劳累、寒冷之苦及死活,致使军心涣散。五公子弃疾乘机夺取王位,调遣大军杀向干溪,捉拿楚灵王。醉卧在干溪台上的灵王闻讯后魂飞魄散,扑通一声掉到床下,号啕大哭起来。不久,便在逃命途中自缢身亡……楚灵王在干溪台的花天酒地,早已散作西淝河上的烟云;然而,他悲切的哭声却一直萦绕在西淝河畔,不断警醒着后人。
接近中午,北风渐起,而且越来越大,空中扬起了尘埃和败叶。我的心情很沉重,思绪万千。在离开“阴阳城”遗址时,我突然想起司马迁在《史记》中告诫后人的两句话:没有操行,真可悲呀!权势对于人来说是这样重要,怎么能不谨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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