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那夹着雨珠的花朵
纪象启
那年清明节,我和儿子回故乡。路上,看到路边草儿绿了,树木枝条挂叶了,田野的油菜花开得灿烂多姿。春风吹来,夹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香,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
车到柳桥,天下起小雨来,那雨密密地斜织着。此时,前面的路湿了。出门在外,虽不希望有雨,但毕竟“春雨贵如油”,下雨圆了那个久盼的梦。尤其雨后的空气新鲜了,眠了一冬的大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我们接到姐姐再去墓地。此时,雨也停了,故乡雨小,也就刚湿过地皮的样子。尽管如此,经小雨滋润后的田野,散发着清新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上坟了,姐姐将携带的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从兜里取出,供祭在亲人墓前,然后将纸钱焚化,此时,我跟一个添坟的人借了一张锨,为父母的坟上添土、儿子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纸烧完了,我们一起向父母叩头行拜。在我磕头起来时,突然看到父母的坟上有株草竟开了小花,那花上还夹着雨珠,似乎是迎接我们到来激动的泪珠。那花我叫不出名字,姐姐说是喇叭花。我想,祖坟开花是件欣慰的事儿,花开在故者墓上,那是祖辈风华的延续,也是祖荫的凝聚。回程路上,儿子驾着车,我无语,此时的我,脑海里依然闪烁着父母在世时的那些场景。
丁亥冬,母亲走完了人生路。此时,父母都走了。父亲走时,我心里虽有震动,可母亲尚在,觉得还有一半的靠山顶着呢,而母亲的去世,我忽然感到自己成了没有依靠的孩子,心中的靠山骤然倒塌了。母亲在世时,尽管自己年过半百,但有母亲在,有时恍惚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出门在外三十多载,我每次回家,母亲都笑盈盈地迎出门来,问寒问暖,饿了没有,渴了没有,累不累,说着就上厨房做饭。有一次,我吃着母亲做的面条,看到她在一旁端量着我,老半天嘴里不住地念叨,身体胖了瘦了,衣服薄了厚了,知儿莫过母,母亲通过对我脸部表情的观察,就知我近来的工作顺不顺利,日子过得开不开心,经济富裕还是拮据。我要出门时,母亲总是陪我走过一段路,走到村东口的小桥边,等我上了车,我透过车窗看到一直等车走出很远,她的身影才慢慢地消失……
母亲去世后的次年清明,我给父母定做了一块石碑。于清明这天将其立在双亲的墓前。完成了此事,我觉得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我想,那个地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的根。如今,那块屹立在父母墓前的石碑,成了我对那个地方铭记心 怀 的 载体。
双亲走了,他们带着对家的眷念,带着对子 女 的 疼爱,去了另一个世界。从此以后,老家没了,我只有像清明、十月一这些节日回到故乡,每当此时,我那从不轻易流淌的泪水,就会肆意地流满脸颊。
一抔黄土,将我和父母隔在阴阳两间,而黄土上的花朵似乎成为传达阴阳两间信息的使者。至此,我想起过去耳闻目睹过的那些花: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悼念英烈的纸花,滨州黄河大桥下总理英灵凝成的水花,冯德英笔下的《苦菜花》《迎春花》《山菊花》,鲁迅《药》里华小栓坟前开的花,莫言《红高粱》中的高粱花,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生长在陕北的兰花花。这些花,无论呈何种形式,无不表达出作者或主人公的那种浓浓的情、厚厚的意,它们即便有“东风无力百花残”的境遇,仍不失为一种情结、一种情怀,以父母坟前开的那朵喇叭花来说,不同样说明了一种情结或情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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