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淮河边 □夏长雪

蚌埠日报 2021-06-09 10:20 大字

我站在淮河边,看着一艘艘来往穿梭的集装箱大型货运船只,一座座飞跨两岸的现代化桥梁,淮河两岸奔驰不停的汽车,和高出大堤林立的楼群。思绪却把我带回到那既遥远又不遥远的从前。

我家住在淮河边上,想看淮河只要往村中高处一站,抬眼一望就能看见,淮河的四季变化真是烂熟于心。春来淮水渐渐活泛缓缓地流动起来,流速不快的水面,托起一艘艘扯着白帆的木船,若是顺风顺水风会把白帆鼓得满满,推着船只急速前行。这时候的船老大往往会跷着一只脚,坐在船首一个蘑菇状的系船桩上,休闲惬意地端详着前面的河道。女主人则坐在船后面的舱顶遮阳棚下,稳稳地把舵驾船前行。

此时,两岸的麦苗正在拔节,不久就要含苞吐穗。点缀在麦田中间的油菜花,黄得格外耀眼。寻找“叫天子”的孩童,唱着老祖母传下的歌谣,“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稚嫩的童声和着“叫天子”的欢歌,交织唱响在春天的田野。这个季节的淮水偶尔也会掀起一次小波澜,是老人们说的桃花汛来了。河水一般不会爬上岸畔,往往在河床里打几个滚就落下去。不过这小小的春汛,却给下游洪泽湖蛰伏了一个冬季的鱼虾传递出喜讯,它们会成群结队逆流而上。渔家捕鱼旺季到了,女人展开双臂奋力摇动双桨,那被称之为小划子的渔舟,箭一般向前驶去,男人早把叠好的渔网拎在手里,只待瞅准鱼群把握机会,双手向上一撒,一张伞型的大网顷刻之间扑向水面,只留一条网纲绳套在手腕上。接下来女人会反手划桨,让小舟停滞不前,男人开始慢慢收回网绳,渐渐的就感觉到有了动静,等到整条网露出水面,网里活蹦乱跳的鱼虾也一起被拽上来。男人把清捡出的鲜活鱼虾扔进中间有水的船舱,随它们在里面自由蹦跶。

夏日来临,午饭后的淮河岸边,成了孩子们的世界。在淮水中嬉戏,有意外收获是常事,不经意间就会摸到一只大虾,虾头拽掉,然后两个指头用力一挤,鲜嫩的虾肉就会脱壳而出进入嘴里,在物资匮乏的年月,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在一起玩耍的孩子都这样吃过生虾肉。每一次去河里玩耍都能摸到许多河蚌,千里淮河我们家这一段盛产河蚌可是名副其实,这一点不仅现在居住的城市大名、别称可以证明,更有那“古乃采珠之地”的历史记载。摸到的河蚌带回家,奶奶就用洗衣服的棒槌把壳敲碎,蚌肉喂鸭子。淮河的鱼虾多,河蚌基本没有人吃。那时的夏季也是淮河发大水的季节,三天两头涨水,就像是家常便饭,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只是涨水庄稼被淹,归了冬农家的日子不好过,“庄稼不收当年穷”是老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过,那都已经成为往事,多座横跨在河面上半个多世纪的拦河大闸,早已锁住降服了狂放不羁的洪水,科学调度河水,服务两岸人民。淮河蚌埠闸的闸门垛上,“一定要把淮河修好”八个鲜红的大字,今天读来仍然让人品味出其中的丰富内涵和外延。

秋天,是船家最劳神的季节。没有定向的风,即使有风,风力也很小。拉纤是个苦差事,岸上农人庄稼地边的沙土地上,一条明晃晃的小道,硬是船家赤脚踩出来的。遇到逆水顶风时,船家会落下船帆,从桅杆顶部扯下一根长绳,船上只留一人把舵,其余老老少少全部上岸拉纤拖船,窄窄的纤板放在胸前,各个低头弯腰费力地向前挪动脚步。我想此刻他们心里最盼望的肯定是能来一阵好风,送他们快速前行。

走过春夏秋三季,淮河终于归于宁静。就连通江达海见惯风浪的船家,也懒得出门。只有河水转弯的地方,一窝枯黄的芦苇,在呼呼的寒风中,把雪白的芦花纷纷扬扬抛撒出去,让那些生命的种子,顺风顺水漂向它们该去的地方,待到来年春暖花开,在下游的某一个河道转弯处,不经意间长出一片小小的绿洲。

我站在淮河边,回眸望见涂山顶部,那座隐约可见的禹王宫,感觉穿越时空的历史并不古老,仿佛就是昨天;转过头来顺着黄金水道的河面,将目光停留在号称千里淮河第一港蚌埠港的集装箱码头,透过高耸林立的塔吊,顿时觉得未来也并不遥远,因为悠悠流淌的淮河,正加快脚步一直在奔腾向前。此刻,我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淮河弯弯淮河长,淮河两岸好风光”、“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唱着这首古老而又年轻的歌谣,在心底细细地品味着淮河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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