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者无悔 北大培文蚌埠实验学校 吕怡然

淮河晨刊 2021-04-26 09:22 大字

翻开泛黄的古卷,任凭风抚枝叶,阳光跳跃。镌刻在历史长卷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痴者无悔。

痴于音律

月光如江水般倾泻而下。竹影摇曳,晃碎一地月光。

我双手覆上琴几。宽大的衣袖妥帖地铺开一片。

指尖一勾,一个清亮的泛音从林中溢出。惊动了对面饮酒的阮籍。他放下酒杯,道:“嵇康,你现在的样子,真是一个痴者。”

我笑而不语。这时,门外车声辚辚,妻惶惶然对我说:“司马昭的人来了。”

我心中一惊。琴声激昂,划破怕夜空中浑浊的月色。

我抬头望月,那轮明月如沧浪江的江水,辨不得清与浊。月如沧浪,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望月如沧浪,是清亦浊?

我高坐刑台。望着眼前为我请命的三千太学生。朗声说:“把我的琴拿来。”旋即,一曲《广陵散》,声震九霄,在这一刻,世间万物仅为我的琴声而颠覆。浑浊如浮世,一轮沧浪月。

死前能再抚一曲,

我——嵇康,已然无憾。

痴于药理

刳肝以为纸,沥血以书辞。

我背着药篓,只身远涉山林。正想着药方之时,一块硬石刺破我的小腿。顿时鲜血涌出,滴落土壤,殷红一片。我熟练地包扎伤口,继续前行。

三十多年来,日复一日。蔑视和讽刺,怎如药理重要?

开春化雪,天却是更冷了,我回到家中,屋内炭火足,与外头的冷气相撞,冒出丝丝雾气,缭绕缥缈若仙境。我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指,提笔书写今日所见所得:“龙葵,龙珠,一类两种也,皆处处得之,四月生苗,生青熟黑者为龙葵,生青熟赤者为龙珠……”一千八百多种药物,一万多个药方,一千多幅药物形态图,就这样在一日日的劳累里积累而得。

独行深山旷野,访遍名医宿儒。所有的挫折与艰难,所有的心血与时间,最终凝成了四个大字——《本草纲目》。

遭人冷眼,风餐露宿,饮露食果,遍尝百草。

我——李时珍,无悔。

痴于文史

万籁俱寂。只有眼前这盏似明似灭的烛火。

我剪烛,光似乎明了一些。

父亲临终时那双遗憾的双眼,仿佛又重现在我眼前。我即刻投入眼前这卷史书中,这是我父毕生的心愿,亦是我司马迁的——纵然投身牢狱,纵然身受腐刑,也要留这残身,忍辱偷生,只为写一部能够“藏之名山,传之后人”的史书。

一勾弯月的清辉透过小窗,洒落一地摇曳的白羽。我一声长叹,提笔给友人回信,寒风袭来,涌起层层墨香:“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任安,我不悔。”

我——司马迁,无悔。

继续翻动书页,我看到愚公正扛着锄头,坚定地刨着山上的顽石,脑海里浮现着子孙行路无阻的画面;我看到李太白高唱:“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愿能将腰间长剑执于手,直斩楼兰;我看到诗人贾岛历经三年琢磨“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感叹“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

画面鲜亮,回音犹存。我合上书卷,与晚霞对话。我因玩乐,或者其他,远达不到“痴”这一字,于是愧对父母,更愧对自己。而我要做的,不过是坚守本心,痴于学习。

痴者无悔。

我知。

我知!

指导教师:张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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