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梅 陈家玉

淮河晨刊 2020-03-17 07:45 大字

湖被称为城市之肺。蚌埠的“肺”有两三个,最大的自然就是龙子湖了。

龙子湖,也有叫龙子河的。其实它就是一条河,南北走向,北通淮水。近十年城市发展很快,龙子河成了城中河,政府将它改造成公园,曰“龙子湖公园”,成了人们的后花园。

湖西岸长有几株腊梅,在四季常青、月月花妍的公园里,和雪花一起为腊月圈粉。

梅树高两米,赏花、嗅闻、拍照都是极好的。每天晚饭后,我都是去公园遛弯的,不必刻意来去就梅花。

那一晚,我走在梅树旁边的步道上,隐隐闻到一缕无法言表的暗香,淡得像远处的母亲在喊我乳名,只有我一个人在风中能听得见,便情不自禁地向梅树走近。

借着手机照明,见枝条上已结出了花蕾,绿豆粒大小,像一只只小眼睛,不眨动也飕飕地放电呢。

暗香搅动了一个黄昏。空中一轮圆月,亮晃晃的,像一枚印章,盖在梅梢处。有了月亮的钤印,公园的黄昏便多了几分浪漫,梅香熏染着喁喁情话,催开芳华,醉了青春。银辉遍洒,不知多少人辜负了这大好光景。

连续多日,我都留意着梅树,花蕾一直没有任何的变化,唯有香气渐渐清晰,像手机信号在慢慢满格。

百科全书说气味是分层次的。我想梅香一定在极高的层次。不,梅香不在层次,它本就不是俗物。

陆游的一株老梅,就是长在驿站断桥边的那株,风吹雨打,零落入泥,车轧马踏,粉身碎骨,从南宋至今,八百多年,香依然如故。缘何?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也。

腊月里,最低温度徘徊在零摄氏度左右,蕾不绽、叶未落。“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越冷越开花。

毛泽东的梅,就是挺在悬崖上的那株,冰立百丈时,花开了;俏了悬崖,俏了天地,俏了一个冰封的季节。

2020年春节,我宅在家里,把从未换过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冰凌腊梅。

眼前的蕾在静静地养着,期待一场雪、一场朔风如刀的雪。可是,年前的一场中雪,落地就化了。蕾沉住了气,是在暗暗向内使劲呢,好比人,向外是求高度,向内是求深度,渐浓的香气就是它的力道。徒手断石的大力士,不就是扎好马步、深深吸气、再一掌下去力劈华山的吗?公园土肥水丰,梅根深叶茂,冰雪是燃爆它的火花。

有人说,龙子湖比西湖还大,只是缺少诗和故事,斯言诚然。但我固执地以为,龙子湖是好的;一汪碧水映灯火,何况还有梅。

还未见花开,公园却在年初一封园了。一种叫新型冠状病毒,把人分得很远,把我和梅分得很远。公园让给了阳光、小鸟和风,梅绽枝头寂寞香。

已是立春过了,雪不知随哪片云在流浪。我知道龙子湖公园里的腊梅一定是开了。困在高楼里的我期盼着春天,岂敢奢求梅错过花期?它尽管会开得憋屈,不是那么有力、那么欢畅,但不会忤逆生命的自然本能。

花是怎样的模样?

天好的时候,我站在湖景房的阳台上,用望远镜搜寻梅花,见湖边不远处有黄黄的一片。梅就在那儿,栉风著雨只报春。

作者单位:铁路蚌埠货运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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