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爱,不动声色 葛梅英
一大早行色匆匆地要出门,听到因感冒而两天未去上课的小朋友在问“我今天到底要不要去”?“肯定要去,耽误了这么多课越不去越跟不上。”“今天是考试,不上课,我去了肯定要考倒数了。”她嗫嚅道。我腾的一下火就上来了,停了一秒,我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匆匆地下楼,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悲哀: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我。
到了单位,把包放到办公室再去病房里探视亲人。到底是个情感脆弱的人,总是见不得身边的人受苦、生病。在病房,我发了一个让亲人看不到的朋友圈:我的笔下写过很多的好医生,您是专家、教授,对待病人无微不至像对待自己的亲人,有很多的感人故事发生在您和病人之间。可能是因为我们是至亲的缘故,却从来没有写过您。从小您就是我的榜样,虽然我没有如愿跟您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临床好医生,但多少年以来我都跟您一样在工作、学习和生活中心怀悲悯,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别人。上楼之前我努力平复情绪,努力想在您面前微笑。那一刻,隔着布帘我的泪还是悄悄地滑落。快快好起来,你的病人和学生在等您。
受到此种情绪浸染的我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午间的餐桌上,我端着饭碗努力地想做出一如往常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一口。一想到上午去看亲人时候的场景,我的眼泪终于决堤,簌簌掉在饭里,我悄悄地转过脸去,抽纸,拭泪。回过身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陪家人把饭吃完。“吃点这个,可好吃了。”孩子指着盘中的牛肉,一改往日因学习任务繁重的闷闷不乐,一脸诙谐,像极了小时候顽童的样子。我夹了一片牛肉,把脸埋进碗里,忍着泪。她假装没有发现我流泪的眼睛,转过头对先生说:“爸,我来给你讲个笑话吧。冬天到了,有个人怕把她的热带鱼冻坏了,就把鱼缸的四周贴满了‘暖宝宝’(暖贴),结果等她下班回家一看,哎呀!热带鱼都成烤鱼干了。”“怎么可能?”我嗔道。“这个笑话一定是卖暖贴的编的。”听了小朋友的话我恍然大悟。这个善意的笑话,也终于把我逗笑了。平日里,每次孩子不开心或在外面受了委屈坐在那里掉泪时,我知道那个时候我越是试图安慰,可能越会适得其反,我的温情宽慰可能会成为一种心理暗示,让她更沉浸在伤心里、更加感觉委屈。我总是会不动声色地用喂美食、讲笑话、说故事、扮小丑搞怪、假意让她帮我喂鹦鹉、给花浇水等方式来分散和转移她的情绪和注意力。不知从何时开始,孩子也学会了我这招,今天在我心情低落时用同样的办法来安慰我、开解我,哄我开心。
有些爱,我们不动声色却相互温暖。或许一切都不是太坏,或许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作者单位:蚌埠医学院成人教育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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