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恋 李 娟
临近春节,飘雨的冬夜,凄清寂静。读着中篇小说《母亲》,家乡、父母、老屋……不断在内心翻腾着、涌动着,任思念的泪水轻轻滑落。
父母走后,老屋的房门,只是在一年中的几个特定时刻会化解寒冻。打开,空空荡荡,疲惫的心无处安放。十余年来,每当想起家乡、想起娘、想起童年,那些小溪池塘,那些乡间小路,那些落叶浮萍……思乡的泪水恣意流淌。忽然,一阵风吹过,门面上落下一层一层的雪片与灰尘,上面写着外人无法读懂的字迹,于我,是记忆。
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白发爹娘已不在的小村庄,像极了一串风铃儿,哪怕只是无意间触碰,总会在心底清脆响起,悠长绵柔而刻骨铭心。童年印记、成长履痕、梦里家园,穿透漫长的时光隧道,像茂盛的青藤,缠绕于我,沦陷在那流年易逝的惆怅和感慨之中。
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一片谦虚内敛的庄稼地,伙伴、父母和乡亲,仿佛一幅耐人寻味的水墨画。一个在地图上可忽略不计的村庄匍匐于平原之上,纵横相连的街巷、错落有致的土屋、活跃灵动的鸡鸭牛猪们,被柳树槐树榆树枣树们的苍翠、野花杂草的鲜艳所包围。父老乡亲终日生活在村庄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被土屋袅袅的炊烟、泥土的气息,以及头顶上或晴或阴的日头所笼罩。
曲曲折折的小路上,回荡着我们童真无邪的笑声,抖落了木格窗棂的尘埃,惊飞了庭院树上的蝉雀。村前的小河里,清澈的水潺潺流淌,鱼儿在阳光下悠然嬉戏；水湾中的芦苇丛像巧夺天工的织锦,染绿了喧嚣骚动的夏天,把一种夏天的味道渲染到极致；门前那口古老的石井旁,印下了我们年少无知的履痕和“坐井观天”的争论；那棵高大的柳树下,那广袤田野的沟沟坎坎,都曾记录下我们成长的足迹。
故乡也是清澈纯净的,那时的天是蔚蓝色的,飘荡的云彩雪一样白,让人炫目；河水是透亮的,游弋的鱼虾清晰可见；空气是新鲜的,走到田间地头,漫步瓜棚豆架,深吸一口,清新芬芳透彻肺腑；人是淳朴厚道的,像脚下的泥土,像朴素的麦子,像春风一吹遍地开花的油菜花。他们相互扶持,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日落,迎来了一道又一道晨曦,用温情与关怀,呵护着慢时光。那是一方没有污染的土地,那是一片素面朝天的笑靥,那是一个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世外桃源。
在身心憔悴疲惫不堪,甚至缺少继续前行勇气的时候,每一次触摸故乡,总会怦然心动而思绪万千,感受到那份厚实的依靠与坚强。如今回家,再次穿行于故乡田野的沟沟坎坎,用手机或相机记录梦里故土的真情与美景,以铭刻渐行渐远的影像和那些逝去的情感。
也许,乡愁是一段不能忘却的往事的重复凭吊,是爱的追忆,情的重温!
作者单位:蚌埠海螺水泥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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