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意 王凤兰
初冬的北京,才下午五点多,天色已渐暗。寒意入骨,我不由加快了脚步。北京的冬天比蚌埠来得早了许多。
站在北京南站的出站口,我急切地寻找着地铁站指示标牌。
出站口连通地铁站的大厅,宽阔而高大,宛若迷宫,冷白色的灯光从高高的顶棚直射下来。我被人流裹挟着走向地铁站。两旁排列着各类快餐店和便利店,却无半点喧闹,也不见闲逛之人,匆匆是这里的主题。
在地铁自动售票机上,点击昌平东关,显示票价7元。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10元纸币,投入纸币入口后,却立刻被“吐”了出来,再操作一次,还是被拒绝……机子没坏呀!刚才在我前面买票的,都很顺利地买到了啊?
这时,旁边(确切的说是脚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机子只收硬币,你可以到最右边的那个机子去,那边的机子可以用纸币。”我低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残疾老人:灰黄的面庞,稀疏的头发,一件分不清颜色的棉衣,胡乱地套在身上,棉衣外系了一根布腰带,坐在一个带四个轮子的木板上(没敢看有没有腿)。出于本能的警惕,我没搭理他,径直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二十左右的东北小伙,举着手机羞涩地对我说:“麻烦您,能借给我4元硬币吗?我微信转给您。”我拿出纸币:“抱歉,我只有10块钱纸币。”这时,那位老人又冒了出来,热情地对小伙子说:“我这有硬币,给你4元。”看到小伙子有些为难的样子,他拿出微信扫码牌说,“没事的,你微信转给我就行了。”
小伙子接过老人递来的4个硬币。老人和他一起到自动售票机处买票。其间,老人还在不停提示他操作机器。买好了票,小伙子很是感激,用微信给老人多转了1元。
我悄悄地注视着这一幕,相信了老人的提示。在最右边的自动售票机上,很快就买好了车票。我注意到自动售票机上不显眼的位置上粘贴了一张纸,上面有“本机只能使用纸币”的字样。
我很想向老人道一声谢,但好像又有种无形的障碍,让我张不开口,只是把2元硬币递给了他。
挤在地铁人潮中,我的思绪依然停留在老人身上:太多的故事教会了我们设防与拒绝,其实善意就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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