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路上 ◆王绪谦

十年前的故事了。

夜幕降临，列车在疾速行驶。

此时，车厢内挤满了乘客。没有座位，我和许多乘客都在过道里站着。糟糕的是，我晕车反应强烈，头晕、目眩、恶心、几欲呕吐。我只能抓牢扶手，闭上眼睛，努力保持镇静和身体的平衡，但无济于事，整个身子都想瘫下去。

我的左右两边站着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越是人多挤得越凶，我被绑架似的夹在中间。忽然，我身旁座位上的一位姑娘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大哥，你去哪啊？”我转脸看了看她。她朝我的衣服口袋使了个眼色，我大吃一惊，原来钱包已露出半截，而我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时候，站在我身边的一个大胡子恨恨地看了姑娘一眼，无奈的向别的车厢挤去。我明白了一切，是姑娘出手相助，才让我的钱物安然无恙。

这时，姑娘的身子往座位里面挪了挪，腾出半个座位，示意我坐下来，我觉得自己又高又胖，挤在这儿不合适，谢绝了她的好意。

“晕车挺难受的，坐下歇一会吧！”姑娘的真诚打动了我。我红着脸，便紧挨着姑娘坐了下来。

突然，她呕吐起来，一阵痛苦的折腾之后，她理了理头发和衣裙，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淡定，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原来她和我一样也晕车。我急忙跑到餐车，给她倒来了一杯开水。

我们的年龄不相上下，我喊她妹子，问她需要我做什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包里取出晕车药，让我服用。我服药之后，晕车症状明显缓解，可药物对她似乎未起作用，娇美的脸庞不时浮出痛楚的表情。

我起身站在她的身旁，为她感到焦灼不安，可又无能为力。这个时候，姑娘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晕车反应已经把她折磨得筋疲力尽。

“坐下来。”姑娘伸出纤细的手轻轻地拉了我一把。此时，深度晕眩的她把我当成了哥哥，当成了亲人，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渐渐的，她的身子也在向我倾斜。我一直保持沉静的姿势，让疲惫的她就这样栖息……

车到苏州，姑娘要下车了。她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踉踉跄跄地走向列车出口。我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我应当帮帮她，于是，我走上前去，帮她拎着包，搀扶她下了车。

姑娘的父母早已在车站等着接她回家了。我简短地与姑娘和她的父母道别后，就匆匆赶往售票处，前往我的目的地——— 上海，投奔我的同学，寻找工作。就在这时，姑娘喊住了我，“大哥，等一下。你去上海是找工作的吗？”见我点头，她的父亲走了过来：“小伙子，工作找好了没有？如果没有，留在苏州，到我的公司上班好吗？”说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一家电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我不知所措地看看姑娘，老实说上海之行前途未知。对于一个打工者而言，上海或苏州并没有什么区别。犹豫间，姑娘的父亲发话了：在哪都一样。你想好，要是愿意你就打我的电话好了。姑娘补充一句：名片上有电话。

作者单位：怀远县包集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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