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乡土! ——黄仕伟小说创作印象 □黄 爽
近年市文联经常采取下县举办组稿笔会的形式,深入各县(市、区)阅稿、评稿,与作者进行面对面交流,确实发现和培养了一批有潜力、有前途的作者,推出一批有品位的佳作。蒙文联领导抬爱,我几乎参加了每一次这样的活动。阅评、交流中,西林县文联黄仕伟和他新近创作的一批中短篇小说,给了我脱颖而出的感觉。
黄仕伟这两年在小说创作上确实颇为勤奋,势头很猛,陆续拿出《卜姡》《山旮旯里的一棵树》《大楼》《一缕关系》《风水》《别逼我》《者角里》《父与子》等一系列中短篇,其中一部分已在《广西文学》《百色文艺》和深圳的《罗湖文艺》等推出。发表的刊物虽然级别不高,但我们看作品,不应该光看刊物,以刊物级别论优劣,更重要的是要看作品本身的质量。
黄仕伟的这一系列小说,除了《大楼》写权力阶级的贪欲、《一缕关系》写社会不正常的一面以外,其余篇目写的都是农村乡土,读之,有一股其极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这股乡土气息来自特定的广西西部那片广袤而多山的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一座座壮族村寨,来自作者对我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农村生活场景的精确描写以及对这种场景中人物、故事的细腻刻画和巧妙叙述。一句话,黄仕伟小说写的是桂西壮族农村他熟悉我们同样也很熟悉的乡土场景、人物和故事,乡土而亲切。
在他的小说中,我们经常看到两个熟悉的地名——那叔屯和那坪屯。这种村屯名称首先就给人以桂西壮族农村的浓烈气息。
《卜姡》写那叔屯两个“卜姡”不同的命运。在那叔壮语里,“卜姡”指的是傻、憨、笨的人。阿邦和阿仓都是“卜姡”,奇的是两人因为“姡”而“念死书”,读书成绩居然都很拔尖。但由于家庭贫困,阿邦刚读完小学就辍学,留在屯里务农,后因砍竹受伤瞎了一只眼,找不到老婆,40岁那年在膨胀的荷尔蒙的折磨下犯下强奸,畏罪上吊。阿仓勉强读完初中,后去当兵,在部队刻苦学习,复员回屯后,带领村民种香菇、种沙糖桔,终于致富并当上村支书,建起楼房,娶上娇妻。两个“卜姡”之间没有任何瓜葛,这种“卜姡”在农村十分常见,造成他们不同命运的,基本上可以排除社会方面生拉硬扯的因素,而是他们不同的人生态度。小说读起来极其平实,却又是那样真实,那样亲切。
风水学是农村民间文化一张神秘的脸孔,因其神秘而令人畏惧。实际上人们畏惧的不是风水,而是难以预测的厄运。风水师正是利用了人们的这种心理,在葬丧上蛊惑人心从中获利。在中篇小说《风水》中,风水之说居然在那坪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婆的正常死亡上,环环相扣步步紧追地引发了一起令人发指的命案,造成两个家庭的悲剧。作品通过一个独特的角度审视当下农村社会现象和农民的思想意识,表达了作者对乡土的关注和忧患。
中篇《者角里》的故事也发生在那坪屯。桃花家是从贵州大石山区过来的“造林户”,在那坪屯李家的庇护下到一个地名“者角里”的地方开荒种地,并安下家来。李家有三个儿子,都是光棍。16岁那年,桃花初中还没毕业,就嫁给了当兵复员在县广播电视转播站工作的老三李亚阳。不料生子以后,李亚阳在工作岗位上暴病身亡。李亚阳死后,为了一笔38万元的死亡补偿金,桃花不得不改嫁老二李亚晌,又生下两个孩子。李亚晌嗜酒如命,因为喝酒又在打工的工地上触电身亡,获得一笔76万元的死亡赔偿金。又为了这笔赔偿金,李家竟然又要求桃花改嫁老大李亚垅。李亚垅比桃花大20岁,又老又丑,还是个残疾人,桃花当然不愿意。争吵中,丧失理性的李亚垅竟然一刀捅死了桃花。这个令人沉痛的悲剧不能不引起读者诸多方面的思考——关于农村、关于生存、关于人性……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著名作家古华在其获奖长篇《芙蓉镇》卷首语上写道:唱一支严峻的乡村牧歌。黄仕伟近期的创作,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在以一种悲悯的情怀,关注着身边的乡土。这是他的创作理念。
如上所述,黄仕伟的小说写的是他几乎天天面对的广西西部壮族村寨的生活场景、人物和故事,这些场景、人物和故事他已熟得不能再熟。把这些场景、人物和故事写成小说,对他来说似乎一切都是现成的,信手拈来,即可成篇,不需要作多么巧妙的艺术构思。因此他的小说绝少有过多追求奇巧构思通常难以避免的刀痕斧迹,而是给人一种璞玉浑金的感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再者,他的小说语言村味十足。《卜姡》开头的“扳他!扳他!”“扳”在壮语里是摔跤的“摔”。又如“母亲让他哭烦了,哭怒了,气得骂,把他拿去丢‘郞黑’算了。”“父亲说,\‘姡’了,\‘姡’了,生个\‘姡’崽了”。也恰恰因为这些,他作品中的乡土气息,才是那样强烈,那样浓郁。
当然,这首先是发自于作家对乡土的一往情深和自觉的人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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