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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长丰:硝烟中的幸存者 □本报记者 喻武强 文/图

百色早报 2015-10-29 02:20 大字

农长丰向记者展示国家发给的“抗战老兵 民族脊梁”牌匾年轻时的农长丰  

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家住靖西县龙临镇偕乐村更渠屯已92岁高龄的农长丰老人都会起床到村里溜达一两圈,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与同样早起的村民们聊聊天、看看新修好的水泥路。在70多年前那个战争不断、炮火轰鸣,全国人们都在经受战争之苦的年代,这样的美好生活,对于当时还正处青年时代的农长丰来说,是不敢想象的。那个年代、那段记忆,对于农长丰来说是一场噩梦,一种疼痛、一份悲伤。

被抽中去当兵 从靖西扛米到东兰

1943年7月的某一天上午,当时才20岁的农长丰和弟弟在家里帮父母干活,突然村长带着几个官兵模样的人走进他家。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农长丰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村长跟我们说是国民党要征兵到前线打鬼子,一个村有一个指标。”农长丰回忆当时被征时的情景称,当时村里有五个人被叫去抽签,抽到“1”号的就要被送去县城参军。“我们五个人当时心里都很忐忑,都希望不是自己抽到,最后抽签结果出来,我抽到这个签。没办法,只能回家准备行囊。”

第二天一大早,农长丰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原来,是军官过来带他去县城。“看到我要走了,爸妈舍不得,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弟弟也在一旁哭。最后,我被官兵强拉着走出了大门。”

从家里出发,农长丰跟着官兵一路走到了靖西县城。在县城待了几天后,接到通知,要求他们赶赴东兰县。“我们换上了白色衣服,要求每两个人扛一袋100斤的米到东兰去。”农长丰说,那时候没有车,两人一组扛着大米急行军般赶路,中途累了,只能休息几分钟时间,晚上也不得睡觉,疯狂赶路。“刚开始走得很快,但是一段时间后,手酸了、腿也走不动了,官兵还在一个劲地催我们赶路,到最后,又累又困的我们走着的时候都能睡着。”

又困又累又饿,两天下来,到了东兰县城后,有不少人萌发了逃跑的念头。但有几个人试着逃跑时,被看守的老兵发现了,又被拖了回来,还受了木棍一顿狂打。即使如此,在东兰待的十多天内,还是有不少人试图逃跑。虽然也有人成功逃跑,但逃跑被抓回来的人受的皮肉之苦,让农长丰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有人也鼓动我跑,我不敢跑,他们要跑的时候,我就装睡。”

在东兰的几天时间,看押的军官认为农长丰比较听话,于是安排他到46军三炮营三连给连长当通讯员。“当时在那里当通讯员,主要是做什么呢?”记者问农长丰。“在连长身边,连长叫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在当通讯员期间,他除了负责连长的工作生活上的事情外,周六他还要被安排去擦洗枪支。“连长对我很好,平时我没钱买零食或者买烟的时候,他都会主动给我钱。”

战败敌人扫战场 他躲死人堆里逃生

农长丰在东兰当通讯员的日子只有十几天,随后,他便被编到第20军58师172团一营重机枪连三排。之后,他随部队到柳州参加对日作战。在柳州,他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战争生涯。

“在与日军交战的时候,我们整个团都参战了,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农长丰在采访中称,那时候与日军激战三天三夜,枪声不绝于耳,子弹到处飞,炮弹打在地面上到处都是窟窿,死的人很多,地面上到处都是血。“当时打红了眼,拿着机关枪拼命地向进攻的日军扫射。”农长丰回忆道。可惜最后阵地还是没有坚守住,在日军的猛烈攻击下,农长丰所在的团部几乎全部战死。“打着打着,我们这边枪声越来越少,我回头一看,地面上全是尸体,敌人也越来越近,没有办法,我只能将我身边战友的血染在自己身上,然后拉几个尸体压在自己身上装死。”日军清理战场,躺在死人堆里装死的农长丰侥幸逃过一劫。当日军走后,农长丰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爬起来就跑。在逃跑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另外一支部队,当部队的军官叫他跟上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跟过去了。

后来,农长丰跟着部队在廉江、海南多次与日军交战,直到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1945年,农长丰投诚共产党,参加了与国民党的战争,在新中国成立后,他还参加了抗美援朝战役。抗美援朝结束后,农长丰回到了老家,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虽然日子过得很平淡,但经历过战争和生死考验的农长丰对此却很满足。对他来说,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去北京天安门看看。2014年,他接到政府邀请去北京旅游,他很高兴。然而就在出发的前几天,一场大病让农长丰的愿望落空。记者在农长丰的家里看到一张他和天安门的合影,“不是没去过北京吗?怎么会有与天安门的合影呢?”记者问道。“是没有去过,这张照片的背景是我叫人PS上去的,也算是了我的一个心愿。”农长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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