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绿豆与秤砣

安庆晚报 2015-04-10 13:13 大字

[摘要]舒寒冰

 

我家的院子里,有两棵野果树。一棵叫绿豆,另一棵叫秤砣。

绿豆和秤砣是近亲,都是生在山间的常青植物,叶子的大小和形状颇像桂花树叶,却比它薄。绿豆早春开白色的小花,花骨朵只有半粒米大,结碧绿的圆果,长到农历四五月,也就是栽秧季节,形似绿豆,比绿豆稍大,慢慢变得鲜红、明亮,有珍珠的光泽,细长的柄举着,点缀在绿叶间,很是好看。秤砣的枝干和树叶,咋看与绿豆无异,头年秋冬开花结果,次年山花烂漫之时,果子熟了,小拇指头大,形状像秤砣,红得发紫,又像小人国里的参天玉树上,挂满繁星似的红灯笼。绿豆和秤砣的果子,都是山间的美味,皮薄,肉红而多汁,酸甜可口,大人小孩均爱采食。我出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赶上了饥荒的尾巴,绿豆和秤砣成熟的时候,正是春荒,男女老少都上山采摘,既能充饥,又饱口福。绿豆和秤砣的滋味虽美,却不宜吃多,但饥荒岁月里,哪顾得许多,特别是我们小孩子,经常吃得牙酸嘴痛。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口舌生津。

这两种野果,在我老家姚河、晓天那一带,不叫绿豆和秤砣。绿豆在栽秧季节成熟,叫秧季果子;秤砣隔年生长,叫陈年果子。我们一直那样叫。后来,离开了家乡,到岳西县城工作,小半生光阴,走遍了岳西的山山岭岭,发现大部分地方都叫绿豆和秤砣,开始觉得怪怪的,慢慢习惯了,竟喜欢上这两个名字,形象而可爱。

绿豆和秤砣,都是传统的盆景树种,婆娑的绿叶、星星点点的白花、红得发紫的果实,大可观赏,讨人喜爱,但现在的盆景园中并不常见了。

我家院子里的绿豆和秤砣,是今年夏季从牛草山移栽下来的。即便算不上贵族,也是出身豪门。牛草山位于岳西县黄尾镇和青天乡交界处,海拔一千四百多米,在绵延的大山中孤峰凸起,因山顶处有数千亩高山草甸而得名。牛草山是露营和摄影爱好者的天堂。树大招风,山大更招风,2013年,牛草山上开始建设风力发电厂。今年夏天,因为要协调施工现场的一些工作,我登上牛草山。车在新开的山道上艰难地爬行,越过荫翳丛林,穿过流云飞雾,眼前豁然开朗,连绵起伏、纵横交错的冈岚上,柔软的草甸,散漫的野花,悠闲的牛羊,盘旋的苍鹰,巍然的古寺……登临山顶,极目远眺,红尘茫茫,千峰臣服,大美苍天,日月奔走。因为修路和开挖风力发电机组的基脚,牛草山被挖开一道道口子,许多树被连根拔起,丢弃在路旁,已经枯死,有松树、映山红、山楂、青檀……我与草木有亲,目睹此情此景,心中隐隐作痛,口中却不好说什么。神伤之余,又暗自庆幸,幸好饕餮的资本在牛草山上发现的只是大风,而不是矿藏。就在一片正开挖的现场,我眼睛一亮,发现了这两棵果树,贴地而生的是绿豆,迎风傲立的是秤砣。此时,它们的处境岌岌可危,挖掘机的巨口已经张开。在挖掘机吞噬之前,我用工地上的铁铲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挖起,带下了山,带回了家。母亲说,“哪有三伏天栽树的,肯定活不了。”这话让我揪心。

但我终究是将它们栽活了。秤砣个大,栽在黑亮的大陶缸里,绿豆个小,栽在雪白的小瓷盆里。这两棵故土沦陷的果树,终于有了新家。每周一到周五,我都住在单位,母亲替我照料着绿豆和秤砣。开始我有些不放心,总要打电话问这问那,电话里母亲说我:“一天一个电话,不问老人,不问小孩,就问你那两棵宝贝。死了,干死了。”说完,母亲又忍不住要笑,我听出母亲在逗我,心中便踏实了。周末回家,又总要先去看看它们。有时在外应酬,回来已是夜里,就打着电筒看看。母亲又笑我:“一周只回来一次,不急着看老婆,不急着看儿子,就急着看你的绿豆和秤砣。”终于,在一个迟归的周末晚上,在手电筒的光下,我发现秤砣的绿叶下已经偷偷开出了几朵小白花,惊喜不已,竟将母亲从床上喊起来看,母亲也很开心,说:“明年就能挂红果子呢。”第二天吃早饭时,我和母亲说起午夜观花的趣事,儿子笑我们,“一对树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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