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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上空的鹰

安庆晚报 2016-08-01 10:35 大字

[摘要]陈少林

 

我从望江县华阳河口乘轮渡过江,踏上了东至县的香口地界。抬头即见一座山。此山名香山,因形似大象,亦名象山,曾是马当要塞的外围阵地之一。当年,日军波田支队乘舰从安庆出发,溯江而上120里后,正是从香口上岸,冲破中国守军顽强阻击的香山阵地,然后西行40里,参与到对马当要塞的攻击。

大致沿着当年日军的行军路线,我奋力蹬着自行车,不到两小时,就抵达马当镇。虽然中国的城镇大同小异,看了一个等于看了一百个,但马当镇历史人文丰厚,地理位置独特,还是有些看头的,只是时间不允许我左搂右抱,我只能绕开它,心无旁骛地向江岸的要塞直接“杀”去。

顺着已被杂草荆棘掩没的山间小道,爬上了著名的马当矶(亦称马当山)。

马当矶,形如奔马,横枕长江,矶头呈90度壁立江中,与江心的一块沙洲——八保洲对峙,江面遂被挤压得狭窄不堪,形成易守难攻的天然阵地。全面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为阻敌西进,力保九江、武汉安全,请德国军事顾问设计,调集赣皖9县数十万民工,在马当矶及附近的江心,修筑和加固防御工事。在矶头及周边的峭壁上,依次修有三级锁江炮台,在下游约500至1000米处,沉船49艘,构筑了一道横贯两岸的拦河坝式的阻塞线。阻塞线周围,设有人工暗礁35处,布设水雷1765枚,与岸上的三级炮台和碉堡相配合,最终构筑成号称固若金汤的马当要塞区。

只是,负责马当防御的第16军军长李蕴珩,在战火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仍在务虚,调集排长以上副职军官,参加他在当地开设的“抗日军政培训班”。日军趁机大举进攻,于1938年6月24日晨,沿江岸湖荡一路包抄过来,四次强攻,均被守军拼死击退。

守军阵亡殆尽,要塞岌岌可危。受命增援的167师离马当要塞本不过几十里,为缩短行军时间,师长强令弃大路就小路。多为北方人的援军官兵,在南方山区杂乱无章的小路上仅一两个小时就迷失了方向。6月26日下午到达指定位置时,马当要塞已在当日上午陷于敌手。国军虽经连续反击十余次,反复冲杀,声震于天,漫山喋血,死伤惨重,却没能夺回要塞。

历史的烟尘早已荡尽,江山依然壮丽。我坐在马当矶的高处,用眼神一遍遍抚摸着那些残存的炮台、工事、沟壑,心中怀念着那些牺牲的无名将士,并为历史深处那波诡云谲的一面唏嘘不已。

一片低矮稚嫩青葱的山毛榉林猛地像波浪一样抖动起来。突然,一只鹰,也只有一只,从偌大的蓝色天幕中产生,仿佛归来的航天飞机,钻突而出,进入我的瞳孔,使我一振。

但是它又忽地打住了,变得就像争论未休的飞碟,悬置在空中,而双翅仍伸张着,静态的。它的眼和喙,我无法看清。一定是只很大的雄鹰,但一定不是一只传说型的苍鹰。我在这地带才呆了不过半个日子,就见到一只鹰的到来。难道是因为我的到来吗?抑或今天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鹰是雄者,鹰是超凡脱俗的神,鹰是颂歌的对象,鹰是往来于历史与现实之间的不倦行者。

而我见到的这只鹰可能是旧地重游的老者,更可能是几十年前曾在这地带上空目睹过惨烈场景的某只鹰的后代。我十分迫切地想看清它的表情。弄清它的表情,说不定就完全弄清了我脚下的这一片山丘。

身边是一座旧碉堡,草埋了它的三分之一高度,我爬上去,与天上的鹰拉近了七八尺距离。鹰不动,表情也依然是模糊不清。

当我攀上另一座破得不行的较高点的碉堡时,发现鹰已不见了,连影子也搜寻不到一丝。我怀疑它的出现,是否刚才我产生了错觉或幻觉。

江风劲吹,草木翻动。我站在碉堡上看清了江浪的纹理,它们像树木的年轮那般排列得细密而富于条理。

黄昏接近于尾声,西北方向,江的上游,茫茫九派之间,九省通衢之处,水天一色地呈现着大朵大片的红晕,似曾经的战火。

这片旧碉堡和旧战场,似有千言万语敛而待发,早已升起的新月正缓缓凑过来,再次充当听客。

我剩下的思想是能否捡到一只弹壳,我儿子绝对没见过这类玩意儿,拿回家去他准会抢着要。当然我没有捡到半只,尽管我是戴了眼镜的,十指也磨破了。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在几十年的时光中,已将弹壳捡拾一空。

走下马当矶的时候,我肯定自己是看到了一只实实在在的鹰,是一只负过伤见过大世面的老鹰。回家一定将鹰编进故事向儿子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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