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爸爸 ◆芮赛平

淮河晨刊 2018-04-12 16:22 大字

爸爸,得知您连续三天的高烧终于退了,我有多么的心疼。明天就是您昏迷在医院的第80天了,这么多天以来,您的脑部已经出了5次血,医生说,您几乎所有的面部器官以及手腿都受到了致命的损伤,您已无法感知我们在您身边了。

去年11月底,在全家得知母亲患了肝癌的噩耗以来,我们姊妹包括您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大家奔波在上海和各地之间,您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那时候,我们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母亲的身上,几乎完全忽略了您的存在,您的感受……直到有一天您吵闹着要回老家,说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办,最终我们没有拗过您,姐姐陪着您回了老家,办好了您认为的那些重要的事,第二天姐姐忽然告诉我们:老爸走路有些不稳了……我发视频过去,让您听姐姐的话去医院。您歪坐在沙发上,昏迷之前留给我的最后两个字——老了。

父亲是爷爷奶奶的独生子,即便在那个艰苦年代,爷爷奶奶仍然省吃俭用把父亲送进了桐城师范,一度因为贫穷和饥饿,父亲差点死去,父亲艰难熬到毕业的时候,家中的爷爷奶奶早已撒手人寰!没有路费,父亲从学校走了两天两夜,整个脚上都被磨成了泡,到家的时候,家中只剩下空空的楼板和几间破旧的房屋……

亲爱的爸爸,今晚听说您桐城师范的老同学,您的老朋友到处找不到您,辗转找到姐姐的电话,要去医院探望您的时候,我的心像被电击了一般难受!……往日,您总是在电话中跟我述说您和那些老友之间的来来往往,如今,老友还在,您早已什么都不知道了。

亲爱的爸爸,再过十几天就是您的生日了。往年生日时,我们都要驱车回家,陪您喝几杯小酒,您见到我们,总是兴奋得像个孩子。如今,看着病床上日渐消瘦的您,您知道我们姊妹几个心里有多么的痛吗?

亲爱的爸爸,预感到2018年春节可能是您在这个美好的世界最后一个春节的时候,我们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去安庆,在医院陪您。尤其是我,您最疼爱最关心的小闺女,无法预料和猜测即将失去爸爸的生活。小时候我骑在您的肩头,您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童年;高中到县城上学,您亲自送我到县城一中宿舍,为我铺好床铺挂好蚊帐;上大学时,您陪我坐汽车从县城到安庆,然后赶第二天唯一的一班长途汽车,坐整整九个小时到学校,帮我安顿好后,您才安心回去。

今晚,我是那么不平静,一看,原来今天是愚人节啊!我多么希望上帝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然后让您坐起来跟我们说说话……

作者单位:蚌埠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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