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瓜话立秋
●王崇彪
立秋这天,妻把准备好的大西瓜切开,一家人围桌啃瓜,也算是继承秋来“咬秋”的传统吧,虽然清人《津门杂记》说:“立秋之时食瓜,曰‘咬秋\’,可免腹泻”,但这话我们是不信的。
城里的“咬秋”顶多是应景,有趣的还是乡村人的“啃秋”。我的老家尚未并到城关前,家门口西南有一块地,约有四五亩,如果不引水就可作旱田,种植薄皮甜瓜和白面香瓜,它们都开黄花,结的瓜一是椭圆一是球形。一到立秋,家家户户的胡床和竹榻上,都摆上碧绿的甜瓜和玉白的香瓜,大家围在一起,尽情地享用,一片嘎滋嘎滋的啃瓜声。有一年村里未种瓜,可还要“啃秋”,于是伢子们便到西头的菜园组去偷。菜园组紧傍龙眠河,在河边的沙地种着大片的瓜地。这日偷瓜不算偷,家乡美其名曰“摸秋”。
暑天,人们盼着立秋,还是希望迎来凉爽的气候。但是,立秋后还有十多天的末伏,有时还会来个“秋老虎”。按我家乡的话就是“立秋后十八盆,河里还有洗澡人。”意思是说,立秋后天还热,直到第十八日,河里还有人在游水洗澡。记得小时候的伏天,晚上每每有人在龙眠河洗澡。其中有位堂伯,因过去家境较好,但跛了一只脚,人称“跛老爷”,专司村庄巡水之职。我们伢子喜欢“戽鱼”,即把上游的水闸插上闸板,然后在下面选择河段上下打坝,用盆或提梁将河坝内水戽干,就可捉到团鲫、四方鲏、弯钩丁和鲶胡子,也能扒到黄鳝、泥鳅和刀鳅。可是常常刚把水戽干,鱼在泼泼跳着,却有大水卷着波涛呼啸而至,原来是“跛老爷”把上面的水闸猛然打开了。看着我们的水坝轰然坍塌,我们目瞪口呆。如此几次,我们就特别恨他。一次下午,大约也就是立秋这天,乘他巡过水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浴,我们偷偷把他的大裤衩和夏布披巾放入大柳树上的鸟窝里,他起来找不着遮羞布,最后光着身子跑到附近的藕塘里,采了两片大荷叶裹在身上,扛着锄头一瘸一瘸地回家去。晚上,看到他在外面还乐滋滋地“啃秋”,我们无不开怀大笑。
立秋,作为一个重要的气节,我们城里人对它意义的理解,主要还是在于“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里的落叶,据说特指桐叶。如今立秋的江南,似乎还看不到有飘零的桐叶,相反,各种艳花如紫薇、凌霄、木槿、夹竹桃,仍炽烈地开着。想听真正的秋声,还需时日。而对于农家来说,立秋对其至关重要。他们不在于秋声的迟早,而翘盼的是立秋时的雨水。他们说:“立秋有雨样样收,立秋无雨人人忧”。这话当然是经验之谈。这时候,气温仍高,各种农作物蓬勃生长,就以我故乡来说吧,中稻扬花结穗,晚稻秧扎根抽苗,青豆结荚,棉桃挂铃,都急切需要雨水。如果下几场秋雨,农人就会喜笑颜开,望着吸饱了水分的庄稼,他们不免乐呵呵地说道:“啊,这真是立秋雨淋淋,遍地是黄金。”当然,其间还有许多农作,如给棉花撒药、保桃,给晚稻施肥、薅草。其中薅草给我印象最深,因为薅草时往往山歌不断,余音袅袅。
二十年前,我曾在晚报上刊登过一篇散文《桐城薅草歌》,惜此稿遗落,现在仅凭记忆,还记得其中几首,如“姐在田里薅草忙,哥拿草筢跟上班。会拔稗子不漏行,秧苗一抵三天长。三天长,哥爱姐姐姐爱廊。”其实,此歌要是发声歌唱起来,特别悠扬动听。只是我多年未回到薅草的田野,即便去了,那里早已变成了林立的大厦,也就自然没有了秋后的薅草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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