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孩子期待接力救助
全球儿童自闭症的发病率约为1%,自闭症儿童被称为“星星的孩子”。调查显示,超过94%的自闭症患儿家长非常忧虑孩子将来的生活、就业及安置问题——
本报记者 贾学蕊
家长抱团“爱心创造奇迹”
自己会洗澡、叠衣被,会做饼干、寿司等食物,还能在老师带领下乘公交车到超市购物……从曾经的沉默封闭到今天生活基本自理,可以简单与人交流,在合肥“至爱阳光”康复训练中心,17岁自闭症女孩雁儿(化名)的康复状况令人惊喜。雁儿的变化,源于一群自闭症患儿家长近十年来始终如一的爱和坚守。
雁儿就学的“至爱阳光”,是8名自闭症患儿的家长2005年“抱团”创办的,雁儿的爸爸徐世旭是牵头创办者。 14年前,年仅3岁的雁儿被确诊患有自闭症。从此,徐世旭夫妇带着女儿频繁奔波于北京、上海等多个城市求医问药,进行康复训练。当时,合肥市还没有一家专业的自闭症患儿康复训练机构,长期在外地治疗、训练,家庭难以负担,康复效果也难以保证。雁儿到了入学年龄,只能说出“爸爸”“妈妈”“苹苹”“果果”等简单词汇。
2005年,徐世旭夫妇把女儿送进合肥市刚成立的一家民办康复机构就读、训练。然而不久,这家民办机构就宣布解散,孩子面临辍学、失训,又无法进入普通小学就读。怎么办?包括雁儿一家在内,8个同病相怜的家庭连夜开会商讨对策。 “学习、训练不能停,没学上,我们自己办学校。”次日凌晨,8个家庭决定合伙办学,延续孩子的康复之路。
9年过去,“至爱阳光”不仅为8个家庭的自闭症患儿化解了康复训练难题,还先后为来自合肥、六安、滁州、安庆等地的近400名自闭症等智力发育迟缓的少儿开展了早期干预和训练,部分孩子受训后顺利进入幼儿园和小学接受融合教育。 2013年,“至爱阳光”被指定为安徽省“贫困残疾儿童抢救性康复项目定点机构”。
“苦瓜”“蘑菇”“南瓜”……年龄最小的“海星班”里,2岁多的阳阳(化名)主动向教务主任王莹和陪读的妈妈念起了识图卡片。两个月前刚入校时,阳阳还是一言不发的孩子,王莹发现阳阳特别喜欢卡片,就从认识卡片开始慢慢与阳阳互动,终于让孩子开口念出了第一个单词。王莹承担着3名自闭症幼儿的康复训练工作,在她眼中,自闭症孩子并不笨,只是不善于表达。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无比珍爱的宝贝,医学对我的宝贝无能为力,但我们相信有爱就会有奇迹,我们愿意用爱和坚守陪伴孩子一起创造奇迹。 ”患儿家长、“至爱阳光”创办者之一陈敏说。
无处安置“越长大越孤单”
近年来,政府和社会向“星星的孩子”倾注了越来越多的温暖和关爱。
从2012年开始,安徽省把贫困自闭症儿童抢救性康复项目纳入民生工程,符合救助条件的孩子每人每年有1.2万元的训练补助,贫困自闭症儿童家庭可以连续申请这一补助。至今,已有1000多名自闭症儿童获得项目救助。 “至爱阳光”46名在校患儿中,有一半孩子享受民生工程资助,免费受训。每个星期,安徽中医药大学、合肥学院、安徽医科大学等多所高校的志愿者都会在约定时间来到学校,辅助托班的自闭症孩子开展康复训练。
“至爱阳光”的招生年龄一般是2到18岁。在一群满脸稚气的孩子中,21岁的“超龄”自闭症患者天宇(化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来自宁国市农村的天宇只上过小学一年级,直到2013年才被确诊为自闭症。天宇的康复训练每年需要2万元费用,且他的年纪早已错过最佳康复时期,尽管如此,天宇的姐姐仍坚持送弟弟接受康复训练,“希望他学会与人交流相处,学着自己动动手做点事,不要再那么孤单。 ”天宇进入“至爱阳光”后,很快在老师帮助下融入了集体生活,包饺子、烘焙饼干、做手工拉花,每节课他都积极参与,做完自己的课业后,还常常主动帮助其他孩子。
“星星的孩子”终将长大。 “至爱阳光”第一批招收的孩子大多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他们和天宇一样面临着 “越长大越孤单”的困境。“当父母老去,当正常孩子上大学、找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子时,‘星星的孩子\’又将去往哪里? ”患儿家长陈女士忧心忡忡。
随着越来越多的自闭症患儿成长、成年,他们如果长期滞留在康复机构,经济负担家庭难以承受,还会占用有限的康复资源,使后来的孩子迟迟无法受训;走上社会又没有相应的接收机构,“进福利院年纪太大,进敬老院又太小”,无处可去。有的孩子离开康复机构后,只能“圈养”在家,很快又重新自我封闭,导致多年康复成果付诸东流。
2013年发布的《中国自闭症人士及其服务现状调查(华南地区)》数据显示,超过94%的自闭症患儿家长非常忧虑孩子将来的生活、就业及安置问题。
多方联手“延伸救助链条”
“红色、黄色……”不一会儿,自闭症患者栋栋(化名)就把一撂杂志按颜色归类整理好,自始至终认真耐心。 20多岁的栋栋,如今是上海图书馆一名正式的图书整理员。在国外,经过专业干预,10%至30%的自闭症患者可以参加适合的工作,而在我国,像栋栋这样成功就业的自闭症患者只是凤毛麟角。
记者了解到,安徽省0至6岁自闭症儿
童超过5000人,而自闭症儿童的
康复训练机构却仅有 60多
家,每家机构的接收能力
只有30人左右。康复训
练机构僧多粥少,费
用较高,成为横在自闭症患儿面前的一道坎。 “我和老伴陪着外孙在合肥做康复训练,一年的房租、训练和生活费用要5万元左右,女儿女婿打工一年也只能攒下5万元。 ”来自桐城市的自闭症患儿家属李阿姨说,明年外孙超过10岁,当地政府1.2万元的康复训练补助就不再发放了,不知道孩子的康复训练还能坚持多久。
“政府救助有限,又侧重于低龄患儿,自闭症患者长大、成年后很难再享受到。不接受专业的康复训练,孩子长大后生活自理、与人交流都成问题,更不用说接受就业培训、参加工作了。 ”省社科院社会学所顾辉博士分析,大龄自闭症患者救助政策的缺失、专业就业技能培训的缺乏,使“星星的孩子”无法更好地融入社会,只能“越长大越孤单”。
据了解,目前专门针对自闭症患者的职业技能培训寥寥无几,少数民办康复机构虽然开设了就业技能培训课程,但是受到资金、场地、人力等限制,只能“零打碎敲,带孩子玩玩”,很难达到就业要求。一些有幸接受就业技能培训的自闭症患者,虽然可以胜任简单工作,可难以独立就业,常常需要专人带领、辅导,一些用人单位怕麻烦、嫌管理成本高,宁可不要政府优惠政策,也不愿意接收他们。
当父母老去、家庭不能成为避风港湾时,自闭症患者迫切需要政府和社会力量的介入,提供专业的托养、庇护场所,让他们得以安稳生活。 “政府、社会和家庭等各方应当携起手来,努力延伸自闭症患者的救助链条,共同为他们撑起一片美丽天空。 ”顾辉说。
·延伸阅读·
专家呼吁推行“融合教育”
去年10月发布的我国首部全面介绍儿童自闭症现状的行业报告——《中国自闭症儿童发展状况报告》显示,我国0至14岁的自闭症患儿可能超过200万,国际通行的针对自闭症儿童康复的“融合教育”(即在普通学校随班就读),在国内却基本处于空白状态。专家呼吁,“融合教育”是自闭症儿童教育的发展方向,不能忽视自闭症儿童接受普通教育的权利。
在美国,95%的学龄残疾儿童及少年都能够在普通公立学校就学。然而,我国普通学校的教师普遍缺少特殊教育知识和技术,自闭症孩子很难在融合环境中得到有效帮助,因为在社会常规、人际交往等方面出现问题,最终被劝退的情况比比皆是。目前,我国学龄期自闭症儿童大多只能集中管理和训练,融合效果不佳。不少家长把孩子送到民办机构接受教育,但民办机构自身又存在着管理不规范、专业性不强等问题,令人忧虑。
《报告》建议加强专业人才培养。如开展自闭症相关领域的高等院校招生和培养工作、对在岗一线教师继续教育等,培养出合格的专业人员以及研究人员。在安徽医科大学校园里,大学生志愿者陪伴自闭症儿童玩耍。陈敏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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