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花落花永开黄云祥我到那里的时候纪念活动已经结束了所

安庆晚报 2012-04-02 20:36 大字

 

花落花永开

黄云祥

我到那里的时候,纪念活动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在往回走。到了墓地,只看到一个黝黑瘦小的中年男子,他说他是老三,然后就走了。

鞭炮声从四面八方的小山中传来,做为一个在24岁前连自己生日都不清楚的人,我不知道这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看着迎面走过的男女,五六十个人,大约有。他们从合肥过来,男子基本上都穿着黑衣,我感觉到自己的打扮在这样的场合太不庄重了,棕色的皮衣,红色的毛衣,白色的板鞋,牛仔裤,有点花俏。可是我将要悼念的这个年轻人,毕竟也曾祝福过陌生人在尘世获得幸福。如果一个人内心高兴,或者平静而淡然,却装出一副悲痛庄重的样子,未免虚伪。

一直未曾对海子其人其诗产生兴趣,高中有段时间我曾处于死亡的阴影中,路边的石头、路上的车辆———哪怕一把小小的削笔刀都能让我立即想到流血,想到死亡,后来走出了阴影,我仍然对那些与非正常死亡有关的人和物敬而远之。不是不喜欢海子和他的诗,我只是害怕他和他的诗,因为我害怕死亡。

虽然阳光很美很暖,可是离太阳太近,生命会有危险。我叮嘱自己,要和这位诗歌的太阳保持距离。

很大的墓碑,大约一米多高,或者更高更大,碑石比较新,“海子墓”三个字很清晰,经受风雨的日子应该不长。“诗人徐志摩之墓。”一看到诗人的墓我就会想起胡适的题词,不知“海子墓”三个字是谁写的。一座长有小草的土丘,四周垒着石墙,既然是这个样子,那就是这个样子了,简单、朴素。墓前的水泥石阶上放着许多花,黄色的白色的菊花,我这才知道菊花做什么用。墓地四周有许多空酒瓶.,地上残留着许多纸灰,风一吹就飘散了。

墓碑后的一面石墙上有两个洞,左边的洞放着海子的绘像,右边是如来观音的雕像。绘像上的人很年轻,干净、整洁,没有那经典的胡须,给人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我站在墓前的阳光里,看着尘土后面的那双眼睛,世界从他眼中一倾而下,如沉默般真诚,如死神般安详,如纯洁般邪恶,又如邪恶般纯洁。

绘像前放着三本书,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两本《海子诗集》。从来没有认真读过他的诗。不经同意就动别人的东西终究不礼貌,何况是死者,可是诗终究是要读的,而不是用来瞻仰供奉的,虽然海子想要王位,成为诗神和太阳,但我只是拿他当人看。踟蹰了一会儿,我拿起了一本较厚的诗集,背对着海子,在墓前的石阶上坐下。三月阳春,约十一点,时候正好,阳光正好。

他们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这对我读诗是件好事,然而未免冷清。直到注意到了首页上的介绍才知道原来海子是3月26走的。而这天是25号,礼拜天,明天这里是不是要更热闹呢?是不是有更多的新闻界文学界的骚人墨客和读者过来祭拜,朗诵诗歌,不得而知。但愿以后过来的人不再会留下空酒瓶,纸片、纸灰、花、塑料袋,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知那些留下这些东西的人中有没有赞颂过海子的纯洁的。

暖烘烘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在地上坐两个小时,读了两个小时的诗,将近一点了,肚子饿了,又困又乏。早晨在车上只吃了一个面包和两个苹果,沿着石子沥青路一路走过来,走了一个小时也不曾感到一点累和乏,这样干坐着倒困乏了。生命在于运动啊。该走了,空手而至,又空手而去。

读诗的中间来了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看了几眼便走了,两人说着怀宁县建设文化经济,招商旅游的事。临走的时候来了一对男女,大概是情侣,十八九岁的样子,是附近的人。男孩问我是不是大学生,我说已经毕业了一年。又问我是不是学文学的,答案是否定的,我没有告诉他我是搞地质的,没必要说。

海子说:“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当生存成了受难,他唯有“以痛苦为生。”人类的精神在许多方面是共通的,布考斯基说,“我不以孤独为荣,但以孤独为生。”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他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的时候,他已经背叛了他自己,至少在这个时刻。肉体的痛苦、精神的孤独,他一向以此为生,甘之若饴,可是肉体终究是世俗的,世俗追求感官的愉悦。他不能忍受这种背叛,写下这首诗后的两个月,他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死是一种艺术,诗人的死实际等于诗人的再生。一个人能以痛苦为生,能以孤独为生,但无法以死为生,即便死让他明白了生命的奥秘,可是他已经无法歌唱自身。他只能让别人从其自身的角度和意趣歌唱他。

无论怎样,我们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不能听到他的回答———“你,我读懂了吗?”

再多的歌颂,再美的言辞也比不上一个男孩在读了他的诗歌后流下一滴眼泪。

月光城·随笔

新闻推荐

员工辞职 执业资格证被“扣”

医院方:事出有因,会尽快归还

怀宁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怀宁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