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吴芝瑛与秋瑾的姐妹情(上)

安庆晚报 2011-04-03 23:05 大字

 

1907年7月15日晨四点,一个血色的黎明,古城绍兴轩亭口,鉴湖女侠秋瑾英勇就义,年仅三十三岁。

秋瑾就义后,清廷大肆搜捕革命志士,一时风声鹤唳,气氛恐怖。秋家被抄,家人四散。秋瑾遗体由同善局收殓后,弃置荒野,其家人畏惧官府淫威,不敢营葬。

这时,一个名叫吴芝瑛的女子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结为姊妹

 

影响秋瑾

吴芝瑛(1868———1934),字紫英,号万柳夫人,今枞阳县浮山镇鞠隐山庄人。她十九岁嫁给无锡举人廉泉。廉泉是位进步爱国学者,曾参加“公车上书”。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廉泉任清廷度支部(原户部)郎中,吴芝瑛随夫移居北京,以诗文和书法名闻京师。

1902年,秋瑾随丈夫王子芳移居北京。当时,王子芳与廉泉同在度支部谋事,两家住处很近。秋瑾的丈夫名叫王廷钧,字子芳。王的父亲王黻臣,与曾国藩是表兄弟,在为曾氏管账时大发横财。王廷钧不学无术,买了个户部郎中,整日里沉迷于灯红酒绿。婚后,一次,他和秋瑾发生冲突。秋瑾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在泰顺客栈住下。王廷钧委托吴芝瑛将秋瑾接到她的家中,秋瑾与吴芝瑛自此相识。吴芝瑛家藏书丰富,秋瑾在她的家里看到了大量从未见过的新书新报。吴芝瑛还引荐秋瑾参加“妇女谈话会”。秋瑾眼界大开,胆识俱增,对时局的认识也更加清晰。天任《潜园脞录》中云:“光绪壬寅秋瑾初至京师,寓南横街圆通观斜对一小院。终日蛰居,非其至亲,见之则敛避。后徙南半截胡同,与吴芝瑛女士结邻,始阅新闻纸。”沈祖安在《秋瑾和王廷钧冲突》一文中指出,王廷钧发现了秋瑾思想的新变化,“王廷钧发觉,自己将妻子托付给廉、陶(指秋瑾同乡陶大均)两家,是很大的失策。”学者郭长海指出,“秋瑾初来北京,吴芝瑛以家中丰富的藏书,提供给秋瑾阅读,秋瑾从中获得了许多新的信息,从此大开了眼界,拓宽了视野,从一个朦胧的女权主义者,跃进到激进的维新派。”

 

吴芝瑛与秋瑾相识后,相见恨晚,诗赋唱和,互相引为知音。1904年正月初七,是民间传统的人日,两人正式结为“跨马担簦,乘车戴笠,贵贱不渝,始终如一”的姊妹,吴芝瑛为姐,秋瑾为妹。秋瑾在盟书中欣然赋诗一首《赠盟姐吴芝瑛》。诗云:

曾因同调访天涯,知己相逢乐自偕。

不结死生盟总泛,和吹埙篪韵应佳。

芝兰气味心心印,金石襟怀默默谐。

文字之交管鲍谊,愿今相爱莫相乖。

关于结盟的事,吴芝瑛在给徐自华的一封信中这样描述道:“芝瑛于甲辰正月,为烈士筹划学费,以便东游。烈士于人日写盟书一通以来,曰:‘吾欲与姊结为兄弟\’。芝瑛亦写盟书一通应之。”可见,结盟一事,是秋瑾先提出来的。次日,秋瑾将自己结婚时穿过的嫁衣补褂和裙各一件,赠给了吴芝瑛。细心的吴芝瑛遂将秋瑾盟书和嫁衣保存了下来。

面对处于婚姻困惑之中的秋瑾,吴芝瑛积极支持她脱离封建家庭羁绊,并赠秋瑾一联:“貌合神离,有距离难成眷属;同床异梦,无缘份何必夫妻。”1904年春,秋瑾毅然决定赴日留学。出国前夕,吴芝瑛在北京陶然亭为她饯行,并书赠一联,以寄依依惜别之情:“驹隙光阴,聚无一载;风流云散,天各一方。”此后,秋瑾渡海赴日,迈出了她人生中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逐渐走上革命道路。

吴芝瑛与秋瑾从相识到义结金兰,具有进步思想的吴芝瑛对秋瑾产生了重要影响,她积极鼓励秋瑾走出婚姻困惑,并倾囊相助,支持她赴日留学。秋瑾赴日后,吴芝瑛也力劝丈夫不要再屈事清廷,廉泉遂称病辞职,夫妇二人来到上海,在曹家渡营建小万柳堂隐居。

后来,秋瑾数次往返于中日之间,为革命奔波。1906年,秋瑾第二次回国,为宣传革命和妇女解放,决定于上海创办《中国女报》。吴芝瑛积极支持秋瑾办报,捐赠大洋千元,并积极参与办报事宜。秋瑾另一位结盟姊妹徐自华变卖家产携款至沪,共同支持《中国女报》创办与正常出版。当时,沪人美称她们三人为“三姊妹”。

首为作传

 

撰文疾呼

出师未捷身先死,秋瑾不幸就义后,远在上海的吴芝瑛强忍悲痛,拿起了手中的笔,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向社会公开一个真实的秋瑾,开始撰写一系列缅怀秋瑾的文章和诗词。

吴芝瑛是第一个为秋瑾作传的人。秋瑾于7月15日就义,6天之后,即7月21日,吴芝瑛就发表了《秋女士传》一文。在当时,这是以最快的速度出现的纪念秋瑾的文章,也是第一篇秋瑾个人小传。一篇不足千字的传记,从正面叙述了秋瑾短暂一生的主要经历,生动传神地刻画出了一位独立、洒脱和为女性解放事业而奋斗的革命女性形象。更重要的是,在文末,吴芝瑛认为,浙中大吏将秋瑾作为徐锡麟同党而杀害,是一桩莫须有的“冤案”。“女士生平好负气,今之死非其罪,纵官吏横暴,不至若是酷。是必有挟私愤而陷害之者。假手于党狱,以为献媚长官之计,而其咎不尽在官吏也”。吴芝瑛肯定地指出,秋瑾“死非其罪”的原因是平生好负气,得罪了某些人,有人“假手于党狱,以为献媚长官之计”。因此,秋瑾之死责任在那些“挟私愤而陷害”的告密者,以及假手于党狱而献媚于上的人。一句话,是别有用心、滥杀无辜。

7月25日,吴芝瑛又发表了《纪秋女士遗事》一文,作为对《秋女士传》的补充。此文开篇即呼吁:“呜呼!天地果无知乎?天地有知,则女士不应以非罪死尚蒙此大恶。”在文末,吴芝瑛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强烈呼吁朝廷不要再为难秋氏家族和搜捕所谓的“余党”。她写道:“我与女士有一日之雅,又能道其平生,愿以身家性命保秋氏家族,望当道负立宪之责任者,开一面之网,饬属保全无辜,勿再罗织成此莫须有之狱,诬以种种之罪状,使死者魂魄尚为之不安。”

同日,吴芝瑛又抱病撰写了《挽秋女士联语并跋》。联曰:“一身不自保,千载有雄名。”跋语曰:

有是哉,秋女士殃戮,已旬余矣。既为之传,又纪其遗事,回顾壁间小影,一痛欲绝。忽忆萧选得二语,乃濡泪墨之尺素,他日当大镌其墓门。呜呼!女士其长此党冤耶。丁未六月大暑日桐城吴芝瑛扶病书于南园草屋。

从这一段跋语可以看出,吴芝瑛在秋瑾殉难后心情何其沉痛,她抱病为秋瑾作传、纪其遗事、撰写挽联,一方面向社会介绍一位壮怀激烈的正面女侠形象,一面疾呼秋瑾冤情,指责炮制冤案的官吏。吴芝瑛在《祭秋女士文》中更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某些官吏:“呜呼!君之死,天下冤之,莫不切齿痛心于官吏之残暴也。”

在此期间,社会各界也纷纷指责清朝政府的残暴,同情秋瑾的被杀,各种纪念文章纷纷见诸于报端,不知道秋瑾的人开始知道了秋瑾,不懂革命的人也因此受到了一次革命教育。强大的社会舆论给朝廷特别是一手炮制秋瑾案件的浙江巡抚张曾扬和绍兴知府贵福以巨大的压力,清朝政府不得不把张曾扬和贵福调离浙江。

 

 

江南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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