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守护艾滋病戒毒人员——记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凤凰山大队三中队中队长金云海
[摘要]记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凤凰山大队三中队中队长金云海
编者按：站在2018年奋进的崭新起点上，安徽司法行政人保持着昂扬勃发的跃然姿态。岁月如梭初心如一，榜样人物前行的脚步不变；改革的时代号角全面吹响，召集着更多人勇于担当作为。
深学好思，以榜样人物为镜鉴；笃定践行，以榜样人物为目标。开春以来，司法连线开设《榜样的力量》专刊，关注安徽司法行政年度榜样人物的敬业奉献故事。以他们的力量激励你我，努力做下一根标杆，成为下一面旗帜。上一期，监狱民警赵晓宏开展“双重拯救”的事迹令人难忘，本期我们一起聆听戒毒民警金云海的故事。
你能想象当一名艾滋病戒毒人员专管大队的戒毒民警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吗？毒品和艾滋病，一般人听到这两个词，第一反应恐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有这样一个人，他整日里与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戒毒人员朝夕相处，用生命守护着他们。他说：即使患病，即使恐惧，即使苦累，一个也不能放弃！
这样铿锵有力的话语，从身形瘦削的金云海口中说出，一点都不违和。从警27年，长期坚守和奋战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锤炼了他过人的胆识和坚毅的品质。他就像诗人赞颂的竹石一般，在别人看来常与危险打交道的工作中“咬定青山不放松”。其实，金云海更愿意将这份工作视为一份“阳光下”的职业，而他的使命就是将阳光带进一颗颗灰暗冰冷的心，在风雨过后迎来人生新岸。
“面对责任使命我不能推”
在群山环抱的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偏于一隅的凤凰山大队显得格外幽静。可是在平静的表面背后，实则情况复杂。大多感染艾滋病的戒毒人员要么对生命绝望，对生活没有信心，破罐子破摔，要么遭到家庭的遗弃、担心社会的歧视，情绪不稳定，心理极度扭曲。他们中恶习深的多，收戒难度可想而知。
“金警官，我要怎么办，我每天都在挣扎痛苦，能不能告诉家里的人？如果告诉爱人，她会不会和我离婚？会不会带着孩子离开我？”“先别太悲观，我带你了解一下关于艾滋病治疗的最新医学进展，你先正视自己的疾病，家人的思想工作如果做不通，还有我们。”戒毒人员陈某刚入所才一周，得知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病毒，情绪几近崩溃，常常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金云海坐在陈某对面，耐心听他倾诉，表情从容淡定，就像给一般的戒毒人员做谈话教育，口罩、手套等防护性用品一样都没派上用场。始终密切关注艾滋病治疗医学进展的金云海，最近刚获悉了一条相关药品方面的突破，他连忙给陈某送上一颗“定心丸”。
金云海的镇定自若也是逐渐练就的。“怵，怎么不怵？被传染了怎么办？家里妻儿老小的怎么办？”作为一个普通人，金云海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刚承担这份使命时内心的忐忑。“干的就是这个工作，谁做都有风险，我不做就得有其他人做，我不能推脱。”于是，他抛开世俗偏见，挑起了这副重担。
将时间的钟摆拨回到9年前。为了防止交叉感染，同时也是为了对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戒毒人员进行更专业有效的戒治工作，根据上级部署，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于2009年2月组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专管中队。此事在全所上下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在一般人眼中，艾滋病意味着死亡，医学上无法治愈。再加上吸毒的阴影，厌恶又多了几分。零距离与吸毒的艾滋病人打交道，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十分清楚。因此，愿意去做这份工作的民警寥寥。
但是金云海义无反顾地去了。组织上看中了他在工作中一丝不苟的韧劲，而且他具有心理咨询师证书，在少不了的“心理攻防战”中将发挥重要作用。当年4月28日，中队正式开始收容工作。接受任务当晚，金云海一宿未眠，真真正正感到了“压力山大”——没有管理的经验，没有现成的模式可借鉴，一切从零开始。更难以驱赶的是发自内心的恐惧，甚至蚊子飞过来都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被叮上一口，就会被感染上艾滋病。
“这样不行，你得像个民警样子。”第二天一早金云海给自己打气，也给同伴鼓励。现任凤凰山大队副大队长的唐爱民仍然记得，当时金云海安慰他们的话：“他们虽然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但并不是洪水猛兽，我们要摸索出一套方法来。”
不过，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起初，民警隔着铁门巡视，隔着玻璃窗用电话与他们谈话，进入监舍带着手套和口罩，但敏感的戒毒人员感觉受到了歧视，不愿与民警交流，有些戒毒人员甚至倚仗患病有恃无恐，不服从管理、制造事端对抗管理，还会故意将自己的血抹在门把手等民警会碰触到的公共场所物品、器具上。心理咨询师的“嗅觉”到底是敏锐的。金云海意识到，要让这些特殊的戒毒人员敬畏法律遵守纪律，必须建立起符合他们生理、心理特征的行为养成制度，不过，前提是要让他们感受到尊重。
在收治工作迈入正轨的关键时刻，金云海及时送上了“定心丸”。接下来，他和同事们开始摸着石头过河。一方面，从隔着视频管理，到面对面、手牵手交流，并逐渐树立起了“不歧视、不抛弃、不放弃”的“三不”原则以及“陪伴教育”理念，在生活中更加悉心照顾，康复训练中增加五禽戏、太极拳、八段锦等特色内容，让娱乐生活丰富多彩。同时，将规矩和纪律意识细化到每一天的作息中，几点起床、几点就餐、几点学习……并辅之以一套赏罚分明的奖惩制度，渐渐地民警和戒毒学员关系变得和谐起来。
“面对感染风险我不能躲”
不过，与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戒毒人员朝夕相处，风险难以避免。2013年9月14日晚6点，戒毒人员车某突发精神病，一个人喃喃自语，眼神也不正常。其他民警从所内医院开了安抚药，让其服用。然而，药效仅维持了两个小时，到晚上8点，车某变得十分狂躁，乱扔东西，砸烂了花盆，手也被割伤。一时间，戒毒人员宿舍楼墙壁上、地面上都沾染了车某的血液。众所周知，艾滋病的一个传染途径就是血液传播，情况极其危险，需要尽快得到处理。正在值班的金云海和其他民警启动了应急预案，一道冲了上去，将车某控制住并送到医院救治。
事后，金云海出了一身汗。但这还不是最惊魂的经历。2015年10月，金云海又经历了一次惊魂考验。那天，戒毒人员喻某与沙某在宿舍发生争执，继而升级为打斗，双方都受了伤。金云海立即进去把他们拉开。金云海询问沙某情况时，喻某再次冲过来打沙某，隐约看到喻某手里似乎拿着东西，金云海立即冲上去抱住喻某。等到和其他民警一道将事态控制，金云海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上被划出三道口子。其中，有一处伤口较深。同事们不禁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戒毒人员的血有没有弄到伤口上?自己会不会被感染上艾滋病?这些问号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事到如今，金云海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我站在洗手池边，清理伤口，当时的天气还不冷，可我却感到有一股寒气从下到上蔓延全身，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僵住了。”戒毒所的领导立即联系宣城市疾控中心的专家对金云海进行感染风险评估。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金云海内心充满着煎熬，但他不愿意家人为自己担心，便按捺下心底的忐忑，瞒住了这个消息。回到家中，他用衣袖遮住伤口。工作日里，他如往常一样上班。好在最后确认无恙。
瘦弱如他，却每每在危险时刻用无畏直面生死。金云海说，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躲开，还是会冲上去，因为那是一种本能，这种本能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职业操守。
坚强如他，一次次与感染危险擦肩而过，却不向组织提条件，不给同事添麻烦，回到岗位依然恪尽职守。金云海说，品尝了人生的诸多况味，在工作中反而更加得心应手。“金警官，你和蔼可亲的话语就像春风。我今天提前和你告别，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教诲。”26岁的戒毒人员马某从小在家备受宠爱，养成了任性骄纵的性格，对长辈的教诲置若罔闻。刚入所时也常为一些小事和其他人拌嘴。金云海批评教育他，他起初还不服气。可听了金云海那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后，他开始对金云海另眼相看，并且发现金云海说的句句在理，戳中了他的心扉。后来，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马某就找金云海倾诉，那谦恭的神态仿佛学生见了老师。“在这里，我的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与人为善。”戒毒期届满，他打听到金云海第二天不值班，就专门趁着空闲时间和金云海告别。
今年3月，患有高血压的戒毒人员万某突然恶心呕吐。金云海带着他到所内的医院治疗，情况得到一些改善。然而，到了夜里，万某声称头晕。不妙，“ 恐怕是心脑血管问题。”金云海赶紧和队里的其他民警连夜带着万某到医疗水平更高的社会医院。果不其然，经诊断，万某正是脑血管破裂。医生表示，如果再来晚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漫漫征途我不能输”
在金云海和其他民警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专管大队组建以来，破解了监管任务重和安全风险高的双重难题。截至2018年3月29日，专管大队共计收容、戒治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戒毒人员331人，目前已有264人顺利回归社会。更令人惊喜的是，戒毒人员进入专管场所后，不少戒毒人员身体未出现明显衰势和不适症状，一些戒毒人员的CD4检测不降反升（CD4细胞是人体免疫系统中的一种重要免疫细胞，由于艾滋病病毒攻击对象是CD4细胞，所以其检测结果对艾滋病治疗效果的判断和对患者免疫功能的判断有着重要作用）。而且，随着对艾滋病认识的进一步提高，减缓了恐惧心态，珍爱生命热爱生活的意念极大增强。
金云海本人也收获了一些荣誉。2015年，他被省戒毒管理局授予个人三等功；2016年当选全省司法行政系统年度榜样人物。岁月如梭，但金云海秉持的理想信念从未改变，他怀揣的炽热情怀从未改变。“当好自己的班”，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并非易事。每一日的定时巡查，每个夜晚的辛勤职守，每个月的个别谈话，金云海都用心去做。他时刻提醒着自己，在戒毒防艾这场注定任重而道远的漫漫征程中，他不能输，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他用一言一行诠释的“工匠精神”，深深感染着年轻民警。
民警苏伟于2015年考入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的，进来培训后被分到凤凰山大队。尽管心理上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可当真正的直面这些特殊的戒毒人群时，内心的恐惧还是油然而生。他刻意保持着与戒毒人员之间的距离，而这个距离是在“师傅”金云海的引领下逐渐缩短的。
在康复训练中，金云海常常带领戒毒人员做太极拳，有的戒毒人员动作做得不到位，金云海就手把手地纠正他们的错误动作。在苏伟的观察中，金云海对戒毒人员非常细心，他有个习惯，每次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进监管区，把每一个戒毒人员都看一眼。就是通过这短短的对视，就能掌握他们的思想情绪变化。在戒毒人员服药时，金云海也总是站在旁边，仔细核对药名和剂量，看着他们把药物送服到口，并让他们张嘴，确保吞咽到肚。
有一次，苏伟在安全大检查结束之后，进入值班室没关门就开始洗手。金云海看到后，赶紧将值班室的门带上，并告诫以后洗手不要当着戒毒人员的面洗，不然他们会自卑。在金云海的言传身教下，苏伟对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戒毒人员多了一分关爱，少了一点恐惧。
对于“师傅”这看似苛刻的要求背后蕴藏的苦心，苏伟是知晓的， “师傅”而且 对自己的关切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次，两名戒毒人员之间发生了口角摩擦，苏伟前去处理，并将二人叫到办公室谈话。恰逢当时办公室的监控设施“罢工”，尚未来得及维修。没一会，金云海就进来了，全程陪同苏伟处理。事后，金云海提醒苏伟：一旦他俩矛盾升级，“ 或者他俩攻击你，你怎么办？以后注意不要在监控镜头没有覆盖的地方进行谈话教育。工作中，预防职业暴露这根弦一刻也不能放松。”苏伟牢牢地记住了“师傅”说的话，如今他已成长为一名独当一面的骨干。
记者手记：
读懂“三不”民警金云海，很难不为他的忠诚而感动。因为这份忠诚，他一直都视戒毒事业高于一切，而把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得很低。高与低之间，流淌的是无怨无悔的赤胆忠心。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不念自身安危，冲上前去处理突发事件；这就是为什么，他在专管工作刚刚起步时，不顾家人担忧社会不解，勇挑重担沉下身去；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戒毒人员迷茫无助时，不厌其烦进行心理疏导，用真情抚慰他们残缺的心灵。
戒毒、防艾是世界性难题。这条路不好走，可金云海坚定地说，他会一直走下去。对于2018年的工作，他心中早有谋划：“从集中管理、医疗康复、教育矫治、生活卫生保障等点滴做起，带领团队持之以恒，用心矫治特殊人员。” ·本报记者周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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