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骨吟魂老寿州
《水泊寿州》
高峰著
安徽文艺出版社
八十年代中后期,新诗兴盛,流风吹及古城,书摊上诗刊林林总总,街巷中诗人如过江之鲫,走在路上都碰头。诗人们或披纷其发,或喇叭其裤,神态各异,让人一看就不是“凡角”。校园内的学子最善于跟风,那时读中学的我们言必称朦胧派、现代派,把海子、顾城、食指、梁小斌等人,都当做天神。
那些年少时的诗人梦,化作以后多年的谈资。那些天神般的诗人都哪里去了?海子卧轨了,顾城上吊了,食指一度精神分裂入院治疗,梁小斌穷困到靠捐赠才能完成手术。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我们,奔波于单位、家庭、酒场之中,焦头烂额的,谁还能平心静气地读一本诗集呢?偶尔兴之所至,翻上几页,那些所谓当代诗总是用佶屈聱牙的字句、离奇古怪的意象把我们拒之千里之外。社会太重了,而诗歌又太轻。
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去读当代的新诗,直到诗人高峰把《水泊寿州》的诗稿放在我面前。新诗还可以这样写!这是我从未想到的,百余首诗歌写的全是我熟悉的人与物,写的全是老寿州。
出于积习,我对诗集中所涉及的寿州元素稍作了一下分类:咏名胜有《瓦埠湖》、《珍珠泉》、《八公山》、《茅仙洞》、《东津渡》、《塘中岛》等篇;咏古迹则有《淝水之战古战场》、《寿州窑遗址》、《麦收时节的斗鸡台》、《循理书院》等篇;咏古墓葬有《廉颇墓》、《荀彧墓》、《淮南王刘安墓》、《楚考烈王墓感怀》、《状元坟》等篇:咏古建筑有《报恩寺秋晨》、《熙春台的白雪之歌》、《东岳庙》、《福音堂》、《州署》、《宓子祠》等篇;咏名人有《金克木先生故居》、《寻访张树侯故居》、《寿州人物谱》等篇;咏民俗则有《庙会》、《民国寿州的旧历年》、《木头牌坊巷的槐花开了》等篇;咏名产有《紫金砚》、《八公山梨花颂》、《八公山豆腐》等篇;另有《正阳关以南的淮堤》、《五里闸》、《翟家洼》等篇写的是抗洪抢险等不久前的事。
高峰对老寿州的历史文化是熟稔的,由熟稔而生感慨,由感慨而生激情,由激情而生歌咏。《水泊寿州》百余首诗歌产生的过程,正如唐代白居易所说“大凡人之感于事则必动于情,然后兴于嗟叹,发于吟咏,而形于歌诗矣。”在高峰的诗歌中,屡经水患的古城池、硝烟散尽的古战场、狼败坍塌的亭台、灰尘满面的古人……随着诗人一句句发自内心的吟咏,全都活了。
当代有些诗歌语言晦涩,隐喻离奇,把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词语连缀起来就算是一首诗,别人读起来像是破译精神病人的呓语,简直不知所云。若是追问作者想表达什么,他会磕磕巴巴说你根本不懂当代诗。可是读者连你的语言表达都看不懂,又谈何品味诗意内涵?诗是用来读的,古今一理。白居易写诗追求“明白如话,老妪能解”,才是真正的高境界。《水泊寿州》中的诗句,语言明快、浅显,却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充分地展现了作者深厚的语言功底和强大的思维功力。“时间的疾风扫过城垛/它掀起了旌旗与呐喊/刀戈相向,箭镞飞舞/秦军骄傲的鞭子抽动铁骑/却阻不断东晋的流水/在厮杀中,忽视谋略的头颅/被一一拿下”(《淝水之战古战场》),雄浑干脆,结语有金石声;“左边是青青的桑麻/右边是袅袅的炊烟/一股小南风贴着城墙根儿/揽住一排水柳的腰肢”(《护城河》),贴、揽二字,足见作者炼字的功力;“一百年过去了/没有出现过修复的人/反复出现的,是一只飞雪中蹲在腐朽梁柱上的乌鸦/它幽蓝的眼瞳逼射出的孤寂与悲凉/成为我寻找的具有人文情怀的修复者/它为我们噙来康熙的砖石,道光的木作,民国的油彩”(《熙春台的白雪之歌》),乌鸦这一诡奇的意象,化为作者心中的修复者,这种对历史的幽叹,对现实的忧思,读之令人动容。
《水泊寿州》是一次探索,它标志着以高峰为首的寿州诗群,已经自觉地与当前靡靡不振的诗风挥手告别,转向对厚重历史文化的寻根之途。《水泊寿州》一书中,作者以乡土的历史人文为骨肉,以拳拳赤子的吟哦为灵魂,把千年的老寿州捧在读者面前。读一首诗,了解一段历史;读一本诗,你得到整个寿州。文/李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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