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年味
对我来说,儿时的年味并不是腊肉香肠,也不是新衣新裤,亦不是别人一说到就口水直流的爆米花。也许有人会问:那你小时候过年,到底感兴趣的是什么?哪些东西才让你有过年的感觉?
其实,对我而言,真正有年味儿的东西就三样:气球、火炮和铁环。
可能有人对它们嗤之以鼻:如此寻常又廉价的东西,你却当成宝贝儿,真是匪夷所思!
即便到了现在,一旦看到这三样东西,立刻就会让我想起儿时的那些快乐、简单、纯真的过年时光来。
先说气球。一般来说腊月十几,学校就放寒假了。随着年关的一天天逼近,家里总会有亲戚朋友来串门。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什么的,来的客人总会给家里的小孩一毛、两毛的过年钱。得到赏钱的二哥和我简直高兴坏了。因为大哥已经成年,自然就得不到赏钱,他很是羡慕我们,总是问我们:“得到多少?怎么花?”
我和二哥早就有了自己心仪的东西:气球。那时候,在供销社商店卖的气球就三种规格:2分、5分和1毛的。颜色也不多,只有红绿蓝三种。一拿到钱,我和二哥就兴匆匆地往商店跑,买上三五个气球。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吹,甚是开心。我们一会儿把气球吹胀,一会儿又把气放掉;再吹胀,再放掉。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一回到院子里,我们便马上呼朋唤友。把气球吹得圆鼓鼓,用缝衣线把口子系牢。在泥巴院子里用小石头或木棍头画一个大方格,再在中间画一条分界线,把小伙伴等分,各站一边,玩打气球的游戏。这有点类似于打排球,只是没有打排球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多的规则,对方没有接到球或者球出界就算丢分。大家争强好胜,一分两分地争夺,互不相让。非要分出个你输我赢才善罢甘休。有时候,为了一个有争议的球,往往争得面红耳赤。不过,争论归争论,吵架归吵架,完了大家又接着玩。打热了,脱掉厚棉衣,穿着贴身的汗衫继续打。打着、争着、吵着,半天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直到大人喊我们回家吃饭,游戏才结束,匆匆忙忙扒上几口饭又开干。
其次说火炮。我说的火炮,不是今天这种包装时尚、精美、小而修长的火炮。我说的是土火炮,有大拇指粗、一寸长、用废旧报纸裹的那种,中间填满火药,两端用泥土筑紧、封严。
我们的火炮主要有三种来源:一是别人家放完一大盘以后没有响,引线尚好的;二是自己家买的一整盘还没有放的。趁大人不注意,我和二哥就会从上面掐几个藏起来;三是到龙水镇赶场时买几个火炮。一般一两分钱一个,在返回的路上,边走边放。听着那“邦邦”响的声音心里就觉得舒坦、快乐。
对于捡到的火炮或者从家里掐下的火炮,我和二哥就会快速地跑到山坡上一个一个地点燃。就想听那“噼噼啪啪”的响声。听到那声音心里就踏实了、敞亮了,年的滋味就在心中荡漾。
我们曾用火炮干过一些傻事儿。
傻事儿一:用大拇指压住引线,再把它点燃,待引线要烧着手的时候,迅速扔进别人家的鱼塘里。喜欢看那水花四溅,稀泥乱飞,鱼儿惊慌乱窜或蹦出水面的情景。我们就站在鱼塘边开怀大笑。
傻事儿二:把火炮插进别人家的包包白菜里,然后点燃跑开,把白菜炸个稀耙烂,心里却开心无比。还好,春节期间的人们都比较宽容大度,不与我们小孩子计较,如果在平时,早就被骂得瓜兮兮的了。
第三种更是恶作剧了。把火炮插在公路边的牛粪堆里,当大客车快要经过的时候才点燃并快速躲开。那牛粪便四溅开去,车身上当然溅了不少。还好,车窗是关着的,车也是疾驰而过,司机和乘客并没有太在意。不然的话,我们一定会被修理得很惨。车开过了,我们才回到公路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最后说铁环。我至今还记得我的那个铁环,它一直滚在我的记忆里。它由纯钢打制而成。可能是太坚硬的缘故,它从中间硬生生地断裂。还好,这并不影响它的滚动。那个铁环从哪里来的,是谁送给我的,我完全没了记忆。但它给了我无穷的快乐时光。
到了腊月二十几,大人们忙年货,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小孩子。我和二哥就滚着铁环四处游玩。到商店买东西,我们会滚着铁环去;去迎接客人,我们还是滚着铁环去;送客人,依然滚着铁环去;去亲戚家拜年,我们也滚着铁环去。无论走到哪里,铁环都一直陪伴着我们。我们简直无法想象没有铁环的日子会是怎样。
滚铁环,我们还玩出了新花样。钩子反钩着铁环,然后滚它;让铁环停在钩子一侧,然后启动,再稳稳当当地滚着走;在水沟的条石上滚铁环;快速地跑起来,突然松掉钩子,让铁环自己跑;当它要停下来的时候,再上去用钩子推着继续滚。
我们就这样滚着铁环,迎来了大年初一,送走了正月十五;迎来了无数个黎明,也送走了无数个黄昏。春节的快乐时光就这样不经意地溜走。
正月十五以后,我们会把铁环收起,等着下一个春节的到来。
今年的春节,我好想把这老三样拿出来把玩一番,找回昔日那难忘的快乐,找回那浓浓的、朴实的、不一样的年味儿……□蒋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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