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 香□西林县马蚌小学 农春和
今年国庆、中秋节期间，家乡的冷水稻收割已经进入尾声。走进田野，还看到人们收割稻谷的身影，到处弥漫着沁人心脾的稻香，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幸福、满足、舒畅的热流，经久不息。
打小生长在山野，与稻谷结下不解之缘。家乡的冷水田遍布沟沟坎坎，为了保证年年都能栽种稻谷，家乡人都想方设法给水田保水。冷水田虽然不少，但是那时稻谷产量低，还是不够长年食用，经常要掺杂很多玉米面。一到播撒稻种季节，我们就轮番去看守秧田，或是扎些奇形怪状的草人去吓唬馋嘴的雀儿。走在田埂上，看着刚刚冒芽的秧苗，就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让人憧憬大口吃白花花的大米饭的情景。
最令人难忘的是家乡相互换工插秧和收割稻谷时候的热闹日子。每到插秧的日子，家人就得早早起来，生火煮饭，准备好一切所需。尽管稻谷不足一年所需，但是那天还是煮白米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最奢侈的不过就是“鸡肉连渣漏”，这是一道特别的菜肴，将黄豆磨浆煮熟，加上剁成细块的土鸡肉，然后用酸菜水点成凝结糊状。大家都吃得开开心心。吃完早饭，男人们就牵着牛，扛着犁耙，女人们就挑着肥料，小孩就抱着稻草，热热闹闹地向田野进发。到了田野，人们各司其职，或拔秧，或犁田，或耙田，或撒肥料，或运输禾苗。我们小孩就是专门运送禾苗的，一次抱上几把捆好的禾苗往耙好的田里扔。禾苗散发出来的那种愉心的香味，让我们干起活来不知疲倦……
栽种禾苗一个月后，稻田绿油油的。微风过处，掀起一波波禾苗波浪，同时送来缕缕禾香，令人陶醉。我们喜欢到田野看禾浪，嗅禾香，最主要的还是看好田水。到了禾苗抽穗的时节，更是香气四溢，萦绕整个田野。蜜蜂嗡嗡，蝴蝶翩跹，雀儿啾啾，加上我们愉快的劳动歌声，成为田野里生机盎然的曲子。
稻子开始黄了，田野逐渐变成金黄色，香味也更加浓郁。这时，稻田的管理工作也更加忙碌，人们把田边的野草铲除，在田边插稻草人，检查稻子是不是有虫害，做好防洪工作。我们小孩的任务就是扎稻草人。我们做的稻草人不但唬人，更是唬鸟：身披蓑衣，头戴鹰嘴帽子，手持鸡毛，头上还套上个风车……
最兴奋的日子——收割稻谷的日子到了。那天，主人家和插秧的时候一样，起来做好饭菜。大家吃完早饭，或牵马，或背背篓，或扛木斗，就进军田野。同样和插秧一样各司其职，或割禾苗，或拍打谷穗，或扛谷袋子绑马驮回家，或抱谷把，既完成自己的任务，又帮助别人顾及不到的事情，分工合作是家乡人向来的秉性，也因为家乡人这个朴素的性格成就了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当时，我们小孩尽力而为把没有打落的半饱满的谷子刷下来，集中在一个袋子里。我们知道大人的良苦用心，既不浪费粮食，又用这种谷子为我们做美味的食品，我们更是乐而为之。大人把我们刷下来的嫩谷子晒上一二天，用舂臼去壳，再用筛子滤渣，然后用蒸笼蒸熟，拌上盐和火姜嫩叶舂扁，再上锅炒，就成了当时大人小孩都爱的零食扁米。小孩上学的时候，把扁米装满口袋，分给同学一起享用。大人上山干活，饿了，抓上一把扁米往嘴里塞，嚼了又嚼，吞下，再喝上一口山泉水，又干劲十足。甚至光是想想这种扁米或是闻到扁米的味道，人们也精神百倍。
师范毕业那年，我刚刚19岁，因为父亲忙别的事情，就安排我去邻居家一起收稻谷。因为我们家养有马匹，所以那天邻居家的叔叔安排我赶马。赶马看似容易，但是要自己把成袋的谷子从水田里扛上田坝，还要自己绑马驮。开始我以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料，在水田里，想抱着袋子扛上肩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如愿。几个热心的大人站在我身旁言传身教一番，看着我学会了方法，才说：“本来我们可以帮你把袋子抬上肩膀，帮你绑马驮，但是个个都这样，岂不耽误了收割谷子？”我一点也没有怨恨他们，而是非常感激。因为他们的教导，我才学会独立劳动的方法，更培养出自己的干劲。
现在生活一天比一天红火，收割稻谷也没有以前费劲，但是稻香依旧，萦绕在家乡的上空，萦绕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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