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 沈秀云周村区人民医院
那一年,我还小,一头长长的乌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顺滑的马尾,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走进医院那个窄窄的南大门。
那一年,我踏进了病房。一切是那么新鲜而又神秘,每一张面孔,每一个治疗台,每一间更衣室,每一个角角落落;
那一年,因为上班时间看杂志,我被严格而又敬业的刘志昌主任批评了一顿,因为觉得倍感委屈,哭得哽咽难言;
那一年,我抱着刚刚熬好的两瓶滚烫的中药走上高高的台阶,不小心一个趔趄,其中一瓶从手中跌落地上,顿时碎成万朵桃花开。吴玉霞护士长平静地安慰不知所措的我:没关系,没关系,千万别紧张,刚开始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
那一年,一个身穿鹅黄毛衣的女孩,站在一群四十大几的医生护士们前面,带着他们做中老年健身操,观众互相打探着:领操的小姑娘是谁,刚来的,动作这么娴熟,太美了!
那一年,因为科室男性太少,我主动要求穿起一身黑色的不太合体的西装,做了张国庭主任的男舞伴。风韵犹存的张主任穿着曳地长裙,在我这个瘦小的“绅士”引领下随着有节奏的音乐跳起了春天圆舞曲;
那一年,年底评选先进时,想当然地以为自己一定榜上有名,结果却名落孙山,忍不住在一旁潸然落泪;
那一年,我是科里的工会小组长,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待遇的民间最基层的“官衔”。在组织一次活动时,无论我怎样动员,有人就是百般拒绝投票,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当着科里同事的面哭得梨花带雨;
那一年,下了夜班的我在那间半地下室的宿舍洗头,突然有人敲门说找我,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开了门往外看,是自己科里的大夫,身后还有好几个陌生的人奇怪地看着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们接着说没事你忙吧,我们走了。后来才知道,她们是来暗中相亲的,我的蓬头垢面、湿淋淋的样子将他们吓得颓唐而去。
那一年,那一架葡萄长得正旺,一到秋天,站在葡萄架下,伸手就能摘得到身边的果实;
那一年,是个冬季,宿舍里滴水成冰,我们抛开医院的规定而不顾,悄悄地在宿舍里插上电炉取暖。不料孙院长突然查房,一步迈了进来。我赶紧端起地上的一脸盆凉水,若无其事地放到了电炉上。可爱的孙院长只顾仰头看宿舍天花板,全然没发现我们这些家伙做的坏事;
那些年,我们欢笑,我们流泪,我们骑着飞鸽、金鹿、凤凰车围着周村转了一圈又一圈,我们将青春放逐在医院这个起初陌生后来熟悉后来成了彼此相依的地方。
那一年,我遇见了他,一个害羞的男生,低着头走进我的心底。后来我们成家了,住在一间宿舍,虽然狭小,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小窝,温馨而局促。
那一年,我们搬家了,是二楼呢,平生第一次住进了楼房,南北通透,这叫一个敞亮,儿子的到来,让这个家,更像是个家了。
那一年,我们又搬家了,平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浴室,而且打开水管,热水哗哗放出来,我竟然激动地跳了起来,抱着孩子他爹的胳膊,大笑着说,这是真的吗?
那一年,我骑着自行车满大街转,一辆飞鸽,赚足了路人的眼球;那一年,小飞鸽真的飞了,换成了嘉陵摩托车。我戴着头盔,穿着长裙,风一吹,感觉特别新潮,特别拉风。
那一年,嘉陵被一个收废品的人五十块钱推走了,我心里特别难过,毕竟它陪伴我走过了不少艰难的岁月,它也见证了我带着儿子在这个叫做周村的大街上如何风驰电掣,如何大雨倾盆中,火花塞被淹没,我用力推着摩托车,瘦小的身影在雨水中挣扎。
那一年,我们家有了汽车,外面刮风,我只看得到树在摇晃,外面下雨,我只看到车窗上雨水划过的痕迹,或者急促,或者悠然,像一首无人听懂的歌。
那一年,我的医院也搬家了,那个窄小的南门没有了,那些没有空调的病房不见了,那些没有电梯的楼房都与我们挥手告别了。医院整体搬迁,我们走进周村恒星路999号,这里的现代化设备设施是一流的,让人叹为观止的。
那一年,来了一批又一批实习同学;
那一年,来了一批又一批新同事;
那一年,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让自己陌生了,道路,景色,人们脸上的表情,还有广场上一到晚上就响起的音乐。
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岁月,就在这些无休止的音符里浅浅地褪了颜色,而情感,却在这难忘的记忆里变得厚重而含蓄了许多。于是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安静的晨曦里,回味那些年挥洒的汗水,流露的羞涩,燃烧的热情,想想曾经听过的风,看过的月,嘴角上是否会涌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呢?
美好不常有,拥有请珍惜,祝福所有善良的人儿,祝福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祝福辉煌的更辉煌,祝福平凡的你,回看自己的每一个脚印,安然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从不慌乱,从不后悔,这就够了,难道还不够幸福吗?
感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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