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的记忆 ▇刘明泉
记得小时候,各村的周围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湾。所谓湾,实际上是一些像碗一样盛着水的大坑,周边浅,中间深。湾的周边水草丛生,是蜻蜓、水鸟、蛙等的乐园。
夏天,五颜六色的蜻蜓、蝴蝶、小鸟等停在湾边的芦苇上,或平静的休息,或尽情的歌唱；水中的鱼儿高兴地游来游去,不时翻出大大小小的水花,一高兴还会跃出水面,展示一下鲤鱼跳龙门的绝技；水面上,蜻蜓不时地点着水,燕子追逐着昆虫；岸边,不时有燕子,不知疲倦地来回叼泥,回去建造漂亮的住宅；蛙,或将头探出水面,或藏在湾边的草丛内,憋足了劲为钟情的伴侣唱着美丽动听的情歌。
每次到湾边,都会有水鸟大声鸣叫着从水草中猛然飞出,直冲云霄,青蛙扑通扑通地钻入水中,鱼儿潜入深水,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整个湾陷入了异样的平静,新的跳动都能清晰地听到。
夏至到立秋之间,湾中水的温度升到适于人下水游泳。不上学时,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在湾中嬉戏。有时打水仗,有时比赛水下憋气的时间,有时比赛游泳的速度,有时比赛潜水的距离,欢乐充满了整个湾。下午放学后,回到家,急急忙忙地拿上土篮子和镰刀,到玉米地里打满猪草。汗流浃背地来到湾边,把外衣一脱,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一口气在水下游出十几米。实在憋不住了,猛地探出头,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尽情地游来游去,直到天要黑了,才不得不回家。
冬天,湾被厚厚的冰覆盖。洁白平整的冰面勾引出童年的玩性。一有空闲,几个小伙伴来到湾的冰面上,有的滑冰,有的打“懒老婆”(一头尖有钢珠,用鞭子打着转。)有的滚“铁环”(粗铁丝或细钢筋做成的环,用粗铁丝或细钢筋弯成的具有长柄的钩推着转。)整个冰面就像一个趣味运动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直到1979年上了大学的生物系,才知道湾属于湿地。湾通常位于大沟的中间或两侧。每次大雨,大沟就聚集了山上或其他高处的水,越积越多,奔流而下。人们习惯把从山上流下来的洪水叫山水。山水把大大小小的湾灌满,减缓了水的流速。若不然,农田可能被淹,道路可能被冲垮,房屋可能被冲塌。
湾中通常一年四季都有水。湾中的水渗入地下,涵养了地下水,这和我村东北角的地上泉不无关系。此泉,泉水甘甜,紧靠老济青路的北沿,来来往往的人到此趴下喝水。那时,人们用水车灌溉农田,挑水种瓜种豆,都得力于湾。
湾是童年的记忆,是湿地的象征。随着淄博市大力恢复湿地的推进,湾的功能会越来越被人们关注,湾也会从梦中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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