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通我目睹着窗外拥挤的车流五色的行人我常为这市井

□袁长通

我目睹着窗外拥挤的车流,五色的行人,我常为这市井斑斓的图画感慨。周日,道路为何依然滞缓,这蜗牛的行速适宜夜间没有睡好的人,可在车上昏昏的眯过去,眯过去,任它堵去,可我今天有约。

夏锦说,移动更换四G卡,有意可来。我说,今日有约；邱衫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我与“童”学乘休相聚,我说,改日,今日有约。

一直捧着手机,怕错过春的电话,但还是错过了,琐事,琐事,不得不对付的琐事,有约也不得不面对的琐事,我们是琐事的主人,也是琐事的奴隶,主奴不分家,主奴都在执行一个任务,生活,或曰谋生。

急急回拨春,无法接通,急急。

春的风格,春的品性,是一定还打回来的,我等。

她已经等我多时,她急,又不急,耐心的等候。我应该流汗,可没流,只是慌张的上车,致歉,灿烂的笑,最好的宽谅,还说什么呢?不说了。

还需要接个朋友,她说着,车就开了,稳健的滑行。已经过了高峰期,路上松缓多了,阳光将描绘过的梧桐叶,穿过窗扫在春的脸上,使整个人像一幅画。新接上的朋友对春说,看见你,总让人想起江南客家的小桥流水,我说,还有油纸伞。大家笑了。

这是一次笔会,大家利用休息时间,交流一下。我是一个懒散的人,既不知组织者是谁,也不知参与者几何。只是蒙春的不鄙,惶恐而来。

春忙着介绍,忙着邀请落座,忙着倒茶,忙着接电话,看着一个弱女子如此张罗不息,我有些局促。现在的女孩子大都是大小姐的范儿,装着什么也不懂,装着什么也不会,装着很高雅富贵,装着千金难买一笑。

可春从来不去装,勤奋的为别人忙碌。我记得,这次她是第五次下楼了,去接我从未听说过的单位的人。

给我的印象,还有读者的印象,好像她是这次活动的承办者,其实不是,她只是常怀一份责任而已,好像每件事,她只有工作的份儿,没有闲聊的理儿。她常说,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打酱油是个什么定义,我不确认,但是童年打酱油的情境还记得,想起那跩悠跩悠举履不稳的样子,还会发笑,还常失落。

“打酱油”的走了,我与几个刚认识的人,说着闲话。谈世界杯,谈淄博的文化人,谈时尚,谈报纸的生存规律、前景和法则,然后,沉默。春来草自青。我突然脑子里冒出这句话。春,还没回来,她回来,活泼也就该回来了,就不会有这些乏味的话题了。可春还在忙,厅里似乎有她的声音,橐橐的鞋声,也似。春还在忙着。

我在沉默着的空儿,想起去年秋天,想起春。她只是偶尔听朋友说起我的病,就一直张罗着从老家搞偏方,单是隆冬的山蟹子,就费了四五个孩子半月的时间才抓到,然后,焙制,磨粉,送达,嘱托,问效。我说,怎么回报。她轻松的笑答,不用报,只要你好了,我就得报。我也认实,就不回报,白吃。药果然管事,一冬天,腿没有疼。但我一直想,我应该为她做些什么,但现在,终究没有做。

活动开始了,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稿子与大家交流,预先打好招呼的几个名家开始朗诵自己的作品,大家鼓掌,春也在鼓掌,笑得真诚,开心,富足,我也开心。一个人,付出了心血,最大的收获莫于开心,别的皆为附加。插空,春不断的俯下身子,问有什么事么,大家都摇头笑说没,我也说没。

事实上,我是有事情要告诉她的。只是碍于场合不便,几欲张嘴又咽下。这话是一个朋友嘱托的。在他遭遇人生很大低谷的时候,春也只是听人说起,便多渠道给他抚慰,约几个同道看电影,做一道小菜喝点粥,发一个微信送笑容,通俗简单细致的东西,坚持做就能温暖人。

看看近午,我有些依依不舍的告辞了,春与我拍了一下手,有些遗憾的目送我离开。精神的收获是巨大的,有些是新交朋友的信息,有些是学习上的启示,但更多是春带给我的林荫大道上的斑驳的阳光,挚诚无私的情怀,还有永远爽朗温暖的微笑。我将我的感动和歉意用短信发给春,她说,应该谢谢你和大家,凑成这个场。我无言再赘。

我要用一整天来独自享受这短短几个小时所带给我的愉悦和满足,我关机,因为,今天有约!

对于春的帮助,我止此陋文而已,别的,便低俗了春的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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