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兄弟相拥泪千行
文/晚报记者伊茂林图/晚报记者杨忠奎
“回故乡,又到小河旁,水里青草长,夕阳轻吻我脸庞。没有风,思绪自飞扬,春光化做绿衣裳,披在山坡上……”这是一曲动听的歌,这是一段感人的词。
4月17日,就在画展开幕的前一天,借到扬州的机会,李波携三个女儿和外甥女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扬州市江都区樊川镇东汇村,一个离中心市区50多公里的村子。
记者陪同这位70多岁的老人,一路上他默默地望着窗外。“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位不知经历过多少挫折和磨难的画家,不曾向困难和命运低头,而走近故乡的那一刻,他睹物思人,热泪滚滚。
侄女惊喜,老爷回来了
烟花三月的扬州,时而风和日丽,时而细雨迷蒙。4月17凌晨天还没亮,突然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按计划,吃过早饭后,李波要回老家看看年迈的哥嫂。就在担心回乡计划要搁浅时,8点钟,雨停了,风住了,本来就迷人的扬州,更加清新、更加迷人。
李波兄弟4人,他最小。上次回老家是10年前,当时他大哥生病,不久就去世了,家里还有个大嫂。二哥、二嫂都在杭州,三嫂去世了,三哥也在扬州。这次回到村里,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喊:“老爷回来了,咱家那个画家回来了。”村里人一下簇拥过来,叫李波“老爷”的那个中年妇女是他亲侄女,他大哥的女儿。本来叫“四叔”或者“小叔”,为什么叫“老爷”呢?原来,当地说排行老小,不说小而是说老,类似我们把小儿子称作“老儿子”。当地把父亲称作“爷”,叔叔也称作“爷”,如果是二叔就是“二爷”,三叔是“三爷”。李波排行最小,是父母的“老生子”,他侄女自然就喊他“老爷”,也就是“小叔”的意思。
李波首先来到大嫂家。这位大嫂年近九旬,满脸岁月的沧桑,门牙也掉光了,行走十分艰难。虽然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但依然可以想见,年轻时是高高的个子。在李波的记忆里,大嫂的苛刻有些不近人情,尤其是他十来岁时在上海的那段时光,大嫂的无情对他来说简直是梦魇一般的回忆。
如今都已是老年了。看到小叔子回来,大嫂执意要留下李波吃顿午饭,她说的“老四”依然让李波感到亲切。李波给了大嫂一个红包,送她一张画。临别时,拉着大嫂的手说:“你多保重,以后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
兄弟见面,唯有泪千行
接着李波来到他三哥家。三哥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是扬州老家与李波最亲的亲人。三哥去年得了中风,行走不便,几乎不能说话。见到弟弟回来,三哥紧紧握着李波的手,嘴角颤抖着,泪飞顿作倾盆雨。静默了好久,老哥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哥哥对弟弟的牵挂,弟弟对哥哥的思念,都凝结在那一片泪水中。
李波的大女儿李芸8岁时离开老家,来到爸爸工作的淄博。她对老家还有些记忆,还能用标准的扬州话和老家人交流,她不时给三伯擦着眼泪,安慰他保重身体。李波坐在三哥身旁,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几次欲言又止。此时无声胜有声,再见不知是何年,在一起多坐一会儿,也许胜过任何语言了。
当年李波在老家住的地方,就是现在三哥住的院子,早都翻新了。李波住的房子原址上建起了新房,他特意在那里留影。
接济乡亲,邻居忘不了
告别三哥,李波心情沉重。他也是70多岁的人了,还有血压高。本想让他休息一会儿,但乡亲们很快都聚拢了过来,不少老头、老太太都是他当年的伙伴,他们握着手,你一言,我一语,回忆着童年的点点滴滴。
漫步在村子的小路上,脚下依然是那片土地,村边依然是那片碧绿,不同的是当年的懵懂少年已是垂垂老者。走着走着,李波停下了脚步,不远处有个小房子,还有一个池塘。他看了看说:“我父亲的住所,就在那个小房子的位置,这个池塘原来是菱塘,种着菱角。前面还有一条河,河水很清。”如今,池塘已不种菱角,而是杂生的芦苇,池边的塑料袋、鸡栅栏、生活垃圾已掩盖了这里往日的美丽。
不管在大嫂家、三哥家还是在村里的路上,有位老太太一直在人群中。她叫郑万凤,今年83岁,她家就住在池塘边。当人群走到她家门口,郑万凤执意让李波去她家坐坐。她问李波的大女儿李芸:“你妈妈这次没回来吗?”
“她身体不太好,没回来。”听到这样的回答,郑万凤似乎有些失望,她特别想见见李波的夫人郭翠凤,因为在她眼里,郭翠凤是她的恩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李波先在舟山群岛部队服役八年,又去浙江美院上学四年。读大学时他已成家,夫人郭翠凤就在老家生活。郑万凤说:“那时我家很穷,粮食不够吃,这位郭妹妹就把自家的粮食分给我们一些。李波在杭州上大学,省吃俭用把节约下来的生活费寄回家,嘱咐爱人帮帮有困难的邻居们。我就用过他的生活费,我忘不了他们,都是好人!”
下次回乡,不知是何年
邻居李廷亮,今年40多岁,按村里的辈分喊李波“叔叔”,他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李波到淄博工作后每年春节回老家的情形。他说:“那时我很小,经常盼着过年李波叔叔能回来,因为他带回来的面包太好吃了。他从淄博博山买点东西回来,都分给我们吃。”李廷亮还记得,那时村里很多人家的春联,都是李波写的,很多人家挂的毛主席像,也都是李波画的。
李廷圣,是李波的一个本家侄子。2004年,李波回老家时,曾给他画了一张4尺整张的荷花。这次他特意邀请李波去他家,他上二楼,把镶在画框里的那幅画搬了下来。李廷圣说:“我知道这是宝贝,都是放在楼上,小心保管,生怕别人拿走。”李廷圣记得很清楚,2004年画这张画时,天气特别热,李波拿着毛巾不断擦额头上的汗,后背衣服都浸透了。当时没带印章,这次回去,李廷亮特意邀请李波在画前留影。
相见时难别亦难。汽车发动了,亲人们、乡亲们还在簇拥着李波,留他吃饭,留他住几天,留他到他们家去看看。“现在交通方便多了,我还会回来看你们。”李波朝大家挥挥手上了车,他按下车窗玻璃,不停地与送别的乡亲们挥手。那位近90岁的大嫂艰难的挪着脚步,来到大门外,她背靠墙,拄着拐杖,伸着已挥不动的右手,仿佛雕塑一般立在那里。
汽车徐徐离开,车内车外都是一双双挥动的手。没等出村,蒙蒙细雨又飘落了下来。李波,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望着窗外,依然是深深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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