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的中秋节
凌晨2点,叔父家的灯就准时亮了。像往常一样,他要在两点半左右给奶牛加料。而这时,棚内的18头奶牛也都在等着它们的早餐。4点,他将牛棚门打开,奶牛们陆续来到空地上活动。再过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得赶着奶牛去挤奶厅排队挤奶。
“挤完奶酒将近7点了。到下个喂牛、挤奶循环,中间大约有三个小时的空闲。”叔父说,“倒是不算累,就是得上心,时间上得靠得上。”他们小区的奶牛每天要挤三次奶,除了早上这次,中午11点半、晚上六点半各有一次。这种程式化的工作占去了他们日常的大半时间。
而今天略显不同,因为是中秋节,他盘算着,孩子们可能晚上要回来,就想着等一会儿挤完奶去集市上买些菜,晚上好做桌丰盛的家宴。
等第一个挤奶流程走完,天光早已放亮了,小孙女晨晨起床后在空地上跑来跑去开心地玩耍。她的爸爸、妈妈都要上班,看护任务就落在了奶奶身上。而奶奶除了照看她外,地里的玉米、棉花也需要忙活。
这个季节特别忙碌,这不仅仅是因为要收秋种麦。对于奶农来说,还要在这个时间为奶牛储备下一整年的粮食。要满足叔父家18头奶牛的胃口,差不多得准备30万斤青贮饲料才行。去年的饲料现在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叔父正琢磨着赶紧备料榨青贮的事情。
而事实上,这些天来榨青贮的机器就从来没有空闲过,几乎是24小时不停地工作着。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太阳就快要落山了。“又该挤奶了。”叔父这样寻思着,赶着奶牛拐过挤奶厅时,一辆熟悉的车朝这边驶来。他心头一喜:孩子们回来了。
果然,等他将奶牛收拾停当回到屋里,孩子们一起站了起来: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一转头又看到了满桌丰盛的菜肴。尽管他平时不喝酒,但是今天高兴,团圆节,孩子们都回家了,得喝两杯。
孩子们关心的是家里的农活忙不忙得过来,叔父一口应承下来:“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忙好你们的工作,有空了就回来搭把手,没空也没关系,还有四邻八舍呢。”这时,小孙女跑了过来,非要钻到爷爷的怀里吃月饼,一脸可爱相逗得全家人直乐。
转眼就快晚10点了,孩子们赶着回去,明天都要上班。叔父忙起身找个方便袋,往里拾月饼:“你们拿上些回去吃,太多了,我跟你妈在家吃不动。”
将他们送上车,看着车子走远了,叔父才感到有一点倦意。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他觉得今天晚上的月光有些暖暖的。
这时,婶子在一旁催促他:“快回去睡吧,两点钟还要起来喂牛呢。”
潘庆:生于1978年,《高青工作》编辑部记者、编辑。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高青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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