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像一个农村人

玉林日报 2013-07-08 02:51 大字

我曾经在农村生活将近二十年,对农村、农民本来就很有感情,所以,这次“三同”实践活动,我一开始就是带着感情下去的。我入住的是兴业县蒲塘镇龙平村十三组杨大文户。杨大叔有六女一子,女儿已全部出嫁,儿子和媳妇结婚后就去广东打工。老两口都已65岁,大叔早年以做木工为生,大婶双腿患有骨头坏死症行走不便。入住大叔家第一天我就交纳了伙食费,主动煮饭炒菜、洗碗扫地,坚持用他家的碗筷,15天里,除了他们的女儿还有村干部过来吃饭要增加碗筷外,我们3个人都是共用3套碗筷,我没有一次刻意煮滚消毒过。大叔有一个嗜好就是爱喝酒,他女儿说我来之前他是每餐必喝,每喝必醉,我就劝他为了健康,一餐喝二两,他喝二两我陪他喝一两,短短两天就拉近了我与这两位老人的距离,我记得刚来时大叔、大婶张口闭口叫我梁主任,第三天就叫我老梁,我当时很受感动,觉得这里面包含着一份六旬老农特殊的感情,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被这两位老人接受了。

那些天的太阳好像也在考验我一样,显得特别烤人。我帮大叔铺占地5平方米的鸡棚地板,我一个人拉了300多公斤的水泥、沙,大叔拌好砂浆后,一次装满两个胶桶,20多桶全是我双手一边一个像少林和尚练臂力一样提完;我还亲自驾驶摩托车走5公里路去桂平大洋镇购买了木制的鸡笼,回来时将巨大的鸡笼绑在车后,走在凹凸不平、弯弯曲曲的村路上,我找到了少年时代在老家骑单车运稻谷的感觉;在太阳很大的日子,我跟随大叔去他的稻田里割草,倾听青草被割倒的声音,就像倾听一首大自然奏响的音乐。

在村里,我和村民一起在早餐铺吃米粉喝米酒,用的是和他们一样的碗筷和酒杯,我请他们吃,和他们谈天说地,了解风土人情,村民也同时了解了我。十几天来,大叔的外孙女一开始见我就躲,到后来主动伸手让我抱,他家的狗也在我深夜访谈归来时撒娇欢迎,杂货铺的老板娘帮我免费冻啤酒,村里的小学生和我在球场上争抢篮球……

留守儿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新名词,也是我们教育的痛。在留守儿童占80%的村小学,我为同学们讲解“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故事,给他们讲做大事先从身边做起,写了题为《龙平,我要赞美你》的诗送给学生,并亲自朗诵,获得了师生的欢迎。凝视着孩子们天真而热烈求知的目光,我恨不得把自己掌握的东西全在一节课里讲出来……

看见了那些因残疾或智障而返贫的农户,看见了那个成绩一直优秀却是父母双亡的孤儿高中生,在这些困难却又不甘心的人前坐下,留下一些慰问品,送上不多的一点钱,听着颤巍巍的感谢声音,听着天真却不失志气的回答,出门时忍不住流下了伤感的泪。

回归到农民,一直抵达自己的根。这是“三同”之前我就告诫自己的话。是的,我们所有人的根都在农村,我们都是吃农村的米长大。必须回归,面对物欲横流,面对底层呼号,我们来自哪里,就该回到哪里,从那里重新认识,从那里重新起步。

大叔曾经对我说,老梁你知道吗,你没来之前村书记说要安排一个人来我家“三同”,我足足考虑了一个星期才同意。我问为什么,大叔说,我家条件不好,我有些顾虑,来了之后才发现,你不但交伙食费,还经常买菜,简单的时候几只辣椒点盐就喝了3碗粥,我看你很像一个农村人。我一下子记起,大叔家冰箱里存放着他女儿送来的两袋鸡蛋,有一半是我吃掉的,他平时很少吃,大婶有风湿不吃,他们每天给我煮好五六个鸡蛋,我不吃他们就不高兴。大叔大婶都劝我,在我这劳动,回去别让你妈和你爱人说你黑了瘦了。大叔这些关心体贴的言行,让我感动了很久。

像一个农村人!我把这句话看做是农民对我最好的评价。在这个村子里,我每天晚上及时记录见闻和感受,有时写到一两点,15天总共写了3万多字的日记,对我这个一直沉浸在农村题材里的写作者来说,这是一笔丰厚的财富。

收队那天,大叔拿出自家产的西瓜、青菜、鸡蛋,还有一包鲜红的辣椒,硬要我收下。农民那种朴素的言行再一次让我落泪。回到家当天,我因为有急事没有及时给他们报平安,大叔的问候电话就先到了。第二天适逢周末,我和家人吃饭时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第三天,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大叔,大叔说,你走后,我们两个晚上都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你,你一定要找个时间回来,我们就想和你聊聊。这话的分量很重,让我感到不可辜负。我想,会的,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回来看看龙平,看看那里的亲人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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