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厚的蒲鱼
从海里捕捞起来又被小贩们贩到市场鱼肆上的鱼,长短粗细五彩斑斓名目繁多。但它们在我的眼里只有一个十分笼统的名字:海鱼。孔老夫子教导我们要多识花木鱼虫之名,我想一定还有不少人,从小到大都不太擅长于这方面的认识。像我一样,生活在海边多年之后才知道有一种又扁又平形似圆扇的鱼叫蒲鱼。而且,对于这种鱼的认识,还是因为一次谈到海生动物时一位写散文的女士告诉我。她之认识这种鱼,又缘于感动它们比鸳鸯更为坚贞的爱情。
鸳鸯已被研究动物爱情的专家们证明:一方死后,另一方很快就会另觅新欢,根本就不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至死不渝,这让相信爱情的男女多少有些失望。但我们又从海洋动物里找到了一种赛过鸳鸯的爱情动物:从形貌到性情都十分忠厚的蒲鱼。
当然,蒲鱼这种忠贞不渝的爱情,来自海边渔民长期捕捞的经验:你在一个地方捉住了一条蒲鱼,不管是雄蒲鱼还是雌蒲鱼,在它附近的或同在一起的一对鱼,明知对方已身陷危境,但就是不肯自顾逃命,所以雄雌蒲鱼时常双双落入渔民网中。渔民认为,那可能是海里最傻的鱼。如果说他们喜欢蒲鱼,那是由于常常可以一捉就捉一对蒲鱼。
虽然说人人平等,但人间的饮食男女,难免因为人身贵贱,他们的爱情也就有贫贱之分。但是,古往今来,人们总是喜欢才子佳人似的爱情故事。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像许仙和白娘子,像张生和崔莺莺。牛郎是个穷小子也不是才子,在世间是没有机会谈恋爱,甚至于要光棍终身,酸文人们于是就编个仙女来给他做老婆。所以这牛郎织女这对天仙配不比任何一对才子佳人恋人逊色。所以他们的爱情就传颂下来了。
而蒲鱼的爱情,我想它们的历史一定比梁山伯祝英台们的长久。芸芸众生,包括飞禽走兽潜龙游鱼,我想一定还会有比蒲鱼更为憨厚更为朴实更坚贞的爱情。
其实呢,像蒲鱼这样被我们称之爱情动物的动物,他们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本能罢了。所以,不能用蒲鱼的本能来比较我们人类的爱情,也不要为此而感慨什么,更不要以此来抨击人类有时不堪一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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