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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个称谓的他最爱被叫“成老师”

宜宾晚报 2014-12-04 00:01 大字

晚报记者 陈道强 文/图

一家三代人,上至父母长辈,下到妻女兄妹,加上他,家里就有9口人行医,用他的话说,“我是为医而生的。”

从30年前每月工资32.5元到如今的2982元,工龄最长的他家里收入最低,他却不以为然,“当医生就不要想挣大钱,挣钱不是目的。”说完,呵呵一乐。

他有着各种称谓:乡卫生院院长、民族医院党总支书记、康福村管委会主任,最有名的是妇孺皆知的“成麻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以此为豪。展望未来,他最大的心愿是当哪一天大家不再叫他“成麻风”了,只有那样,困扰多年的麻风病才真正退出历史舞台。他说,到那时,最喜欢被别人叫上一声“成老师”。

他叫成斌,52岁。屏山县夏溪乡康福村一名平凡又不普通的医生。不寻常之处是,他和麻风病打了31年交道。

遭反对提前结婚

获支持妻子也被“拉下水”

敦实的身体,黝黑的皮肤,爱笑,随和。这是成斌给人的第一印象。

之所以选择医生这个行当,成斌说,与从小受到的家庭熏陶分不开。他的父亲成钜钦泸州医专毕业后,就在屏山县乡镇卫生院当临床医生。母亲也是一名乡村医生,2012年辞世西去。

成斌卫校毕业后,放弃了分配到屏山县人民医院工作的机会,主动回到离家更近的康福村工作,1983年8月10日,他第一天到康福村报到就开始与麻风病打交道,迄今,已逾三十载。

“父母还是没咋说,但老婆的家人当时很有意见。”忆起曾经的这份选择,成斌直言。

成斌怕女方家人反对,“黄”了他俩的婚事,在去康福村之前的1982年8月,他就和妻子朱林平结婚了。为这事,他还曾受到处罚。“结婚时差7个月才到结婚年龄,单位晓得我提前结婚,降了我一级工资。”成斌说,工资从每月的32.5元变成了27.5元。

就这样,尽管娘家人反对,但事已至此,最终家里人也没说啥。“我是‘先上车,后补票’,不可能喊我再离婚撒。”他为起初的这一招,暗自高兴。

渐渐地,家人从反对到默许,从默许到用实际行动支持。妻子的转变就是最好的说明。刚结婚时,朱林平在建筑行业里做会计,1990年,她“半路出家”改为学医,后来到乡卫生院当护士。

如今,成斌的女儿成媛也在屏山县人民医院当药剂师,“我有四姊妹,我老婆七姊妹,加上父母,我们一家三代人中就有9个人从医,除了过世的老母亲,都还有8个人从医。”成斌掰着手指娓娓道来。不过,工龄最长的他在家里收入却最低,“当医生就不要想着挣大钱”。

他觉得,要不是家人的支持,他也许坚持不到今天,“早就逃了”。

受歧视人人远离

得理解成就“成麻风”

和麻风病人打交道,要克服太多恐惧和危险。在成斌刚去康福村时,看到85%的病员都有不同程度的畸残、手指关节脱落、口角歪斜、眼球突出,有的病人下肢、足底还发生感染溃疡。这些狰狞的场景,还是让他感到恐惧和害怕。

更可怕的是,每天和这些病员在一起,万一自己稍不留意也被感染上了麻风病,后果不堪设想。

斯时,“谈麻色变”是大多数人的共识。康福村管委会所在的建设村任礼虎主任回忆说,当时村里大人都用“你不听话,就送到麻风病人那去”来吓唬小孩,很是奏效。

对于麻风病的危害,当时村里流传着各种说法。有人说:“只要和麻风病人对面走,他出口气、吐口口水,你都要遭传染。”还有人说:“只要麻风病人走过的路,你沾了那些露水都要遭。”

这些话,大家信了好多年。

因此,但凡看到麻风病人,村民们都躲得远远的。就连医治麻风病人的医护人员也遭到了“排挤”。

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一次,成斌到宜宾城区人民旅馆住宿,对方看他出示的工作证件上写着“康福村管理委员会医生”,对方不解,成斌解释说,“康福村就是麻风村,我就是医麻风病的。”说完,服务员连证件和钱都不敢收。

还有一回,他坐船前往宜宾县安边镇调查麻风病人,船上很挤,一个熟人给他打招呼。一听说是医麻风病的,船上的人一下就闪开了,弄得他一个人坐了5个人的座位。

“康福村首任主任曾蔚文当时有4个小孩,孩子刚满月就送回泸州娘家抚养,就是怕受到歧视。”成斌说。

直到1987年,第一批麻风病人治愈回家,重归社会。渐渐地,人们对麻风病的看法有所转变,可医,可控,不可怕。

特别是2000年,屏山县麻风病防治通过国家卫生部验收,屏山县基本消灭麻风病。这些成绩的取得与成斌的付出紧密相关。

于是,在当地,“成麻风”的绰号也叫开了。“你说成斌是哪个,好多人还回不过神来,但你只要说成麻风,大家都晓得。”成斌笑着说。

他很乐意这个称谓。曾经在宜宾市卫生系统“身边的感动———最美卫生人”先进事迹报告会上,成斌的发言题目就是《为了理想我心甘情愿当“成麻风”》。他觉得,这个称谓有一种认可和褒奖,听了既亲切又自豪。

谈过去苦中有乐

话未来最爱被叫“成老师”

从1959年建村以来,康福村前后共收治了86名麻风病人,如今,生活在康福村的还有6名麻风病康复患者。按照5—10年的监测期,这6名康复病人已经和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

从1983年到现在,与麻风病打交道的31年被2004年这个节点分成了两段,前面一段的主要工作是治疗,后面这段重在监测、走访。全县127个麻风病监测疫点,成斌每年都要走访2次。多数疫点路途遥远,“骑3小时摩托车再徒步2小时”的事很常见。

曾经有一次,在途经进入病区唯一通道的铁索桥上,成斌双脚踏空,险些掉进30米高的西宁河中;曾经在前往病区为抢救患肝硬化晚期的麻风病员时,成斌不慎摔倒在悬崖边,幸好被树枝卡住才没掉下100米高的悬崖;曾经在去屏山县屏边彝族乡街基村15组对麻风病人进行跟踪监测时,山高路险,体力透支,导致摩托车侧翻,给成斌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疤痕。

这样的事例,太多太多。

“不怕是假的,有时还是有些牢骚……”成斌坦言,但看到那些康复出院的病人,看到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曾经的那些艰苦和危险,又算个啥?

“我这人命大,死不了,做了这么多好事,老天爷也不会这么早就收我的。”他常常这样自我宽慰。

还有几年,成斌就退休了。为了传承这份使命,去年,张忆霞通过公招考到康福村管委会成了一名护士,她被亲切称为“小麻风”。“后继有人了。”成斌甚是欣慰。

“有啥怕的,从第一天服药到根治就半年时间。”张忆霞经常这样对身边的人解释说。

成斌是个热心肠的人,他是屏山县唯一一个皮肤病和性病专业注册执业医师。他的手机里,有来自各地皮肤病患者向他发来的咨询短信和照片。成斌会一一回复,开药方,有时还给对方邮寄去治疗药物。

这些都是免费的。成斌笑称,这叫“远程诊断”。只要有效果,问题解决了,他就很开心。每年,这样的病患逾千人。

曾经,宜宾和凉山州雷波县有民营医院开出每月1万元底薪加提成来“挖”成斌,他婉拒了,“在康福村一天就要站好这班岗,钱是找不完的。”

最让他欣慰的是,最近7年,全县都没有一例麻风病新发病人。这就是他的心愿,在自己退休前,彻底消灭麻风病。

尽管“成麻风”的称谓给了他太多自豪,但成斌更愿意,当哪一天大家都不再这样喊他了,那是因为麻风病———这个肆虐了数十年的顽疾终于退出历史舞台,成为一段不再提及的记忆。

到那时,老友见面,可直呼其名,可喊一声“老成”,也可喊“成医生”。当然,能由衷喊上一声“成老师”,那是成斌最爱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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