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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亲情叫前夫前妻

乐山日报 2015-11-22 20:52 大字

■ 杨 力

那天,母亲拿出一袋分心木,意外地让我转交给父亲,一下触动了我的神经。说起来,父亲母亲离异差不多30年了。

当年,风华正茂的他们曾经是公安校的同学,随单位转战重庆、都江堰、宜宾、成都多地,一种叫做爱情结晶的东西便是我和弟弟。父亲多才多艺,手风琴、二胡、笛子……吹拉弹唱,作词作曲都会;而母亲,财务后勤、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父亲是个工作狂,母亲是个女汉子,性格的冲撞最终没能让他们维持山盟海誓,我18岁那年,他们离婚了。

离异夫妻生罅隙,说没有怨气是假的。离异后多年,他们各自有了家庭,生活也再无交集,我和弟弟,也谨慎地不在他们面前透露对方的信息,免得引发伤感。

再婚后的母亲,因为种种原因并没维持多久,母亲也渐渐死了那条找伴的心。父亲的再婚生活相对较好,日子平静而安详,遗憾的是二人身体都差,常被一些小病小痛折磨。

光阴荏苒,转眼儿女长大,父母也到古稀之年。那一日去看母亲,她因为有些脑梗阻,在医院输活血化瘀的药。闲谈间我终于没有忍住说起父亲,70多岁了没有逃过肾结石,在医院痛得死去活来。母亲激动地说那是活该,父亲年轻时就有肾结石,谁叫他平时不知爱惜。

骂也好疼也罢,本来只是说说而已,不想母亲出院后就买来核桃加班加点地剥,而且看重的也不是核桃仁,而是里面的核桃隔,晒干后便成了一味中药,叫分心木,和枸杞、黄精什么的天天泡水喝,既通淋排石,又补肾益气。

母亲把分心木吹得这么神,又叮嘱我要对父亲那边保密,就说在药店买的,免得有影响。我依计照办,提着分心木去探望父亲。碎完石头的父亲心情大好,看着那袋分心木却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说你小子不会有那份惦记,可惜惦记的人他已无以回报。

临别时父亲叫住我,让我把一个早已备好的大纸箱抱回去。父亲看着远处说,这是一台便携式制氧机,你母亲心脏不好,平时多吸吸氧,改善一下呼吸和血液循环。

走在路上,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弟弟,说了内心的那份触动。父母这辈子,虽然没有把婚姻维持到头,甚至像许多离异夫妻那样曾经心生怨怼,但漫漫岁月,所有过往都会归于尘埃,最后留下的,都是人心向善的那份包容。

我们欣慰,父亲母亲,这对前夫前妻,在他们古稀之年,会带着这份亲情,一直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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