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渡口与古纤道 (二) 川江古场镇系列之大渡水码头

川江都市报 2019-01-07 11:14 大字

◎陈鑫明

“川江纤道千百年,行走岩半菩萨岭。手爬石缝脚蹬岩,挽舟度日年复年。”

这是纤道上流行的号子,也是纤夫命运演绎出的悲壮人生。歌者是80岁的官二爷,他在纤道上营生了30年,这条纤道他太熟悉了,10岁时就因岩上人家日子苦,只能下河拉纤糊口度日。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有了机动铁驳船后,他才离开了纤道,每逢三、六、九赶大渡口场,他就去纤道上看一看,走一走,摸一摸那栓船的石柱,坐在岩壁纤台上,看着江中船只从脚下开过。哼唱的几句山歌,其实是纤夫号子,几句朗朗上口的歌词,便能引起他年轻时的回忆。

他指着纤道石壁上的石刻、碑文、碑记和修路纪事、涨水印记,动情地说:“在川江的擦耳岩上文字最多,大小有几十处,字大的如斗,字小的只有核桃那么大,记载了从大清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民国年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关于这条纤道的历史,是研究川江古纤道最珍贵的文献。”

一块长约1.2米、宽0.6米的《水纹纪事石刻》是乾隆五十八年,即1793年所刻,由孙成龙书刻,记录了“乾隆五十三年七月初五水涨至沟口,初六立秋时不退”,以诗为证:

“千岩排怒浪,万物惹灾荒。拔剑人何在,投鞭者点求,朝宗故放肆,滔下任狂流。

傍树连根拔,沿堤竟塌稠。翻园吞董坝,岂心毁吾楼,沐雨支棚歇,节风起尤忧。醴泉涌太过,俚句渐书留。”

从字里行间,可以了解水患如虎,为了救灾,贡生、阮常泰、耆老范奕和捐置义冢安埋大水中死去的人家,重修冲毁的纤道,一一以石刻为记。

嘉庆二年,观桂出任四川总督,下令兴修河道。永宁观察使余延良、州官曹库业、纳溪县令箫先沛、江安县令陆光宗,召乡绅、商贾、船帮、纤帮管事兴修金扁担滩纤道300余丈;同时,新修龙王庙纤道150丈。工程竣工后,余延良至纤道视察,见这儿水天一色,静影沉壁,民众往来不绝,纤夫号子惊天动地,从此擦耳岩纤道畅通,欣然大书“江天一览”四个大字,以记兴工筑道之事。时有大渡口耆老孙寿然在石壁上书刻:“旧有勒名,作舟放缆。永宁观察使余延良有题刻。道尹余公留笔锋,一览江天天颂泰平”。历时200余年,至今完好。

据考,纤道石刻,目前存有10余处。其中“嘉庆六月五月蒋昌禄、蒋昌鲁修路”、“嘉庆四年龙王庙至上水新路十四、十五百丈,己未年(1799年)又补路二十丈”功德碑记。嘉庆十二年3月,陈方彦出资修路碑记,尤以道光十年(1830年)《培修路序》更为记述详细:“考县志,东距四十二里,古之金龙嘴至王爷庙,原路之迹,通要高岭下,沿大江险阻、犹难险途,水冲未,绝壁崎岖,然获时相助培修未能尽善,修回。裂又迭,又兴工,受乡绅众议。火攻匪向,他山以远,伐石周道而无忧,因志之曰,经营告缴,称扬水鸟,江清路平,挽舟还货,仅十通万往,今成坦途,功德永垂,善遗流芳,名刊不朽。”

《培修路序》全文百余字,记录了民众集资修纤道的全部过程。官二爷说,从泸州、纳溪、大渡口码头上江安、南溪、宜宾的船只,到金扁担滩,全靠纤夫二三十人拉船抢滩而过,王爷庙内有块古碑,就是当年大学士王士祯从这儿乘舟经过,口占五言诗为纪:

“斜日佛渡场,青山金鞭滩。大江来浩荡,行舟饱艰难。

晚市稀乘客,荒野有官船。波涛三百里,犹是怯兵澜。”

这条纤道上的石刻、碑记、碑文、诗言,依稀可辨。其中“荡寇勋高”刻于光绪二十四年冬,记述了大渡口民众反抗洋教而被清廷弹压的悲壮历史。1898年,光绪帝推行变法,大渡口民众惩办作恶多端的教棍,开仓分粮,清廷杀了带头人刘昆扬,民众围攻衙门,事态平息后,地方七老八贤在岩上刻下“荡寇勋高”四个大字,为纪其事。

拜问擦耳岩古纤道石刻,犹如进入书法艺术的长廊,无论是石刻的高雅,还是书法的肃穆,其字态和美,笔致和润,谓之石刻艺术之佳作,每一件石刻、碑记,宛如一段历史或是一个故事,展示出一幅幅川江古纤道的历史画卷,令人悦目醉心。可谓:

“万丈石岩江畔横,凌霄云中纤道生。滩危估客沧溟远,舟楫踏浪画中行。

金鞭滩上无山径,绝壁插天鸟难行。众辟纤路便行旅,功德善举与天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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