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 医者栾锡恩

北芳 栾景淑 栾景乐

上世纪30年代，栖霞臧家庄大栾家村有一位民间医生，人称“栾善人”。

“栾善人”大名栾锡恩，1910年生于贫苦农家，没上过几天学，却习得一身医术，其妙手仁心方圆百里有名。

栾锡恩少年丧母，跟着大伯学医。大伯仪表堂堂，因痴迷医术，终生未娶。大伯看病救人从不收费，其医术医德对栾锡恩影响很大。

大伯收集了不少医书、药书，栾锡恩闲下来就翻看。他不识字，却非常聪明，看图会意，掌握了很多中医知识。大伯看他是学医的料，便言传身教，引他入门。大伯去世后，栾锡恩一边自学医术，一边给周围村子里的人看病，同样不收一分钱。

如今，这一带好多上了年纪的人，还能回忆起“栾善人”治病救人的动人故事——

有一次，栾锡恩在山里干活，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找到田间，请他给病人看病。栾锡恩上前望闻问切，当即就拟出了药方子。山上没有纸和笔，他就近找到一块平滑的石板，将药方写在了石板上。病人家属小心翼翼地拿着石板去买药。后来呢？知情人说：“这块‘石板’还真管用！”

上世纪50年代，招远有个姓王的青年，他弟弟大腿根部长了一个脓包恶疮，不能走路。王姓青年推着独轮车，一边放一块大石头配重，一边推着弟弟，一早出发，一路打听，太阳快落山时才找到传说中的神医栾锡恩。

栾锡恩一听是远道来的，忙叫老伴做饭给兄弟两人吃。他仔细看了病患处，当即给做了手术并配了药。栾锡恩想留他们住下来，次日再走，但王姓青年担心母亲牵挂，一心要连夜赶回去。当时天正下着雨，无法过河。栾锡恩便把他两个本家侄子找来，用梯子绑成了单架，把患者抬着送过河去。

栾锡恩不识多少字，心里却装着各种方子，治好了无数病患。后来，栾锡恩被县医院聘请坐堂，并配有专人开处方。

栾锡恩不但有一颗医者父母心，更有一颗拳拳爱国心。

抗战年间，一队日本鬼子进了大栾家村，搜查一名女教师。这名女教师打听着敲开了栾锡恩的家门，急急地说：“栾大叔，我是共产党，鬼子来了要抓我，能在你家躲一下吗？”栾家四壁空空，无处躲藏，栾锡恩急中生智，让她换了衣服，戴上围裙，装扮成自己的儿媳妇，帮助老伴做饭。鬼子进家后，东翻西找半天没找到，叽哩哇啦地走了，这位女教师得以脱险。

解放战争年间，国民党军路过大栾家村，把栾锡恩抓去当挑夫。栾锡恩想：“我的两个儿子参军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我可不能帮你们挑担子！”趁傍晚队伍休息的空隙，栾锡恩一头钻进了玉米地，逃走了。

受栾锡恩影响，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早早就参了军，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中，屡立战功。后来，小儿子也参了军。

上世纪60年代，合作医疗兴起，村里培养赤脚医生，他的二儿子栾竞波继承其衣钵，由他主理的大栾家村卫生所远近闻名。

栾锡恩1992年9月去世。他一生扎根乡土，种地、行医，为不计其数的病患解除了痛苦。虽然他已经去世将近30年了，但他留下的好名声仍然在家乡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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