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老屋 怀故人

烟台晚报 2020-10-30 10:52 大字

栾景乐

我老家在栖霞臧家庄镇大栾家村(现划为福山区)。父亲叫栾锡恩,于1992年农历九月十一日逝世,享年83岁。

小时候,父亲对我们兄弟姐妹8人十分疼爱,但脸上却很严肃。我们在外面闯祸了,他会严厉训斥,绝不偏袒。父亲会祖传的医术,一面种地,一面行医,为人治病却分文不取。来家里看病的人整天不断。他曾被选为县人大代表,县志上能找到有关他的记载。

父亲熟背中医《汤头歌》,熟悉各种中草药,还曾被栖霞人民医院聘请坐堂,但是,他却不会写字,开处方时,只能他口授,别人代写。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在山里干农活,有人用担架抬着病人,走很远的山路,直接到农田里找父亲看病。没带笔和纸,就找个小石板,把处方写到石板上,病家一路小心翼翼地拿着石板,去臧家庄保仁堂买药。

后来,当帮他代写处方的儿女一个个长大离家后,父亲下定决心要学会写字。父亲为此下了苦功夫,他成功了。

我听大姐讲过父亲的两个小故事。有一年,我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父亲开门一看,是个女的,她说:“大爷,我是共产党,鬼子来了要抓我,想在你家躲一下。”可我家里空空的,无处躲藏。父亲急中生智,让她换了衣服,扮成自己的儿媳妇。紧接着,日本鬼子闯进我家,东翻西找,一无所获,叽里呱啦地走了。这个被救的女人,据说是个教师。

还有一次,国民党军队路过我们村,把父亲抓去当挑夫。父亲趁夜色一头钻进了玉米地,逃跑了。他不敢立马回家,藏身荒野,次日夜里才回了家。

我大哥三哥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参军抗战,后来又赴朝参战。当这兄弟俩在朝鲜战场上偶然相遇时,却因少小离家、暌违多年,已经是对面不相识了。后来谈及自己的乳名、父亲的名字及老家的村庄,这才知道彼此是亲兄弟。

于是,他俩往家里写了一封信,描述了这一段情景。一个多月后,家信送到,我母亲读信后,哭了半宿。我的两个哥哥身经百战,却健康地活下来了,真是非常的幸运。

1963年冬,我应征入伍。此时,父亲是真心舍不得我去当兵,怕我去吃苦,又怕再打仗,那些日子,他坐卧不安。当带兵人来家访时,父亲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家里身边就剩这么一个小儿子,你们也要领走!”

我在牟平海边某守备部队当兵,入伍第二年,父亲到部队来看望我。当时我正在擦炮,见到父亲的身影,我快步迎上前去。只见父亲两眼含着泪花,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们家原先有前后两处房子,坐落在村北头,都是祖父辈盖的。现存的这五间老屋,是爷爷和我父母在1943年辛辛苦苦盖起来的。巧的是,正是在上梁大吉的那一刻,我出生了。这可能就是我与这老屋的缘分吧。

无论我身在何处,只有回到故乡的老屋,才算是真正地回家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父母亲的足迹,都回荡过父母亲爽朗的笑声,我想这老房子怎么也不能让它塌了,要维护好。老屋在,家就在。这是我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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