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鸟乐土车由岛, 胶东纪胜
刘文权
摊开海图，在山东蓬莱角灯塔和辽宁老铁山角灯塔之间连一条直线，这就是渤海与黄海的分界线。车由岛，恰似两海交汇线上的一块界石。这个海拔73.5米，仅有0.05平方公里的小岛，栖居着上万只海鸥，被称为“万鸟岛”。
车由岛，远远望去，酷似一艘锚泊的登陆舰。全岛海岸线长1.25公里，海岸地貌悬崖陡壁占90%以上。这些如劈如削的断崖，系石英岩与板岩互层，节理发育，破碎性强，经风化和海蚀，崖壁此凸彼凹，石阶、石台、石窟、石穴，鳞次栉比，黑尾海鸥似乎懂得“巢愈高险，家愈平安”的道理，它们选中了这座屹立两海间的“石楼”来生儿育女。
每年4-5月间，成千上万只海鸥纷至沓来，在岛上做巢安家，产卵、育雏，繁衍后代。秋季，它们携儿带女飞往黄海、东海一带越冬。
1988年夏，我到车由岛考察，乘船临岛，仰望岸壁，只见断壁上鸥影蹁跹，噪声盈耳。渐近细看，鸥鸟的巢穴颇有层次，“顶楼”高达60-70米；底层，接近岸边，伸手可及。横看一排排，纵观一层层，上下毗连，左右结邻，一片片乳白色的鸟粪，犹如大雪压顶，又似涂料粉饰。上万个海鸥小家庭，组成一个“石楼村”，堪称海鸥王国。
初登车由岛，鸥鸟翻飞起舞，拍翅鸣叫，似在迎客。昔日，岛上驻军十分爱护这些海鸥，每逢安排海上实弹射击日程时，总要考虑避过鸥鸟的孵化期；对于岛上的鸟蛋或雏鸟，战士们更是百般呵护。1990年，我陪山东电视台登岛拍摄《齐鲁海疆》，记者想要取一个万鸟竞飞的壮观镜头，也许鸥鸟长期受宠，并不怕人，面对陌生人登岛，海鸥们个个泰然自若，怎么也等不来群起齐飞的场面。无奈，守岛驻军首长特地请示上级批准，鸣枪惊鸟。当冲锋枪对空发出一阵巨响时，全岛海鸥倾巢而出，翻飞、盘旋的身影遮天盖海，惊呼乱叫的鸟鸣鼓荡耳膜，车由岛在千羽万翼之下，使人感到犹在云中浮沉，在雪海里游荡。
在一个踏肩可及的石穴里，羽毛、海草铺垫，上有3枚灰绿嵌有褐色斑点的海鸥蛋。陌生人的探访惊了巢，只见巢主“呕———呕呕———”地发出警报，左邻右舍立即做出自卫反应，群起而攻之，有的轮番俯冲，用翅膀扑打，有的拉屎“投弹”，我们只好败下阵来。
1998年7月，笔者陪同香港摄影师登岛拍摄。在崖壁顶端发现鸟巢里有两只刚孵化出的雏鸟，摄影师卧倒探身拍照。亲鸟发现后，轮番飞临扑打，摄影师虽然抓拍到了难得的镜头，但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帽子被鸥鸟挦下来，飘飘悠悠地被扔到了崖下。
车由岛，这个有“海防大门的销栓”之称的小岛，海域开阔，面临竹山渔场，背依渤海渔场，育雏期食物丰富，栖息环境优良，是一处难得的鸥鸟乐土。难怪有人形容，在这个小鸟上待久了，说不定你也会肋生双翅、翱翔海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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