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与牌楼

■王 淼

涉及牌坊和牌楼的文章、方志等作品众多。《诗经·陈风·衡门》：“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扬扬，可以乐饥。”有人说诗中的“衡门”经“乌头门”“棂星门”等演变，至唐代成了现代概念的牌坊。另有人认为，盛行于汉代、始见于西周的“阙”是牌坊的鼻祖。

隋唐时期实行“里坊”制，居民区被道路分割成诸多块块，每个块块就成了居民区的单位“里坊”。每个里坊外筑围墙，四面设有定时启闭的“坊门”。

宋代的坊门与现在的牌坊大致相仿，时称为“坊”，到了明代才出现“牌”与“坊”连用，认为“坊”下有“牌”，“牌”下有“铺”，牌和铺是计算户籍的单位，坊依据所属牌或铺的多寡统计人口，即牌坊是城市居民的里坊制派生出来的。

但有人认为牌坊与里坊制无关，“牌”相当于“坊”上的“额”，作为坊门的特别标识，即“牌坊”仅是“坊”的一种。牌坊成熟于唐宋，盛行于明清，明代以后成为一种纪念性或表彰性的建筑。

有人说牌楼和牌坊是一回事，古代官方称牌坊，百姓俗称牌楼，另有人说牌楼由牌坊演变而来。

在各版本的汉语词典中，均把牌楼和牌坊作为两个词分别解释：牌楼“是一种有柱子像门形的建筑物，由两个或四个并列的柱子构成，上面有檐。旧时多建于路口或要道或名胜处，以为装饰”，而牌坊“是旧时为表彰忠臣、孝子、节妇、烈女而建立的一种形似牌楼的建筑物。”从解释看二者是有区别的，最明显的是牌楼上面有楼样的屋顶，但牌坊上面没有，而且建造的目的显然不同。

另外，在举办大型活动时，有用竹木等扎彩搭成临时的牌楼，而牌坊都是永久性的建筑，没有临时搭建的。

牌坊多由石、砖、琉璃、水泥制作，少有木制作的。立牌坊有明确的针对性，如对某人的功德、忠孝、贞洁，对景点、庙宇、陵墓、书院、衙府等等，规模和大小多种多样，主要起宣传礼教作用。牌楼多由木料制作，也有琉璃和石料的，多建于人口密集的街巷或用作某路口标志，主要起装饰作用。

现在的牌楼除了用石料制作基座外，立柱和横枋也有的用石料或水泥制作，其中有的将其粉饰成形似木制的。制作材质是早期牌坊（石料制作）和牌楼（木料制作）的主要区别之一。

人们把建筑史学家、建筑教育家、建筑师梁思成和现代建筑学家、建筑史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刘敦桢并称为“北梁南刘”。梁思成认为：“牌坊较牌楼简单，虽亦四柱冲天，但柱间只有绦环华版，上面没有斗拱楼檐遮盖。”而刘敦桢则认为“牌楼亦云牌坊”。

《营造法原》是一部记述江南地区古建筑营造作法的专著，作者姚承祖、张至刚在其中写道，“牌楼亦云牌坊”，与刘敦桢的观点一致，同时，书中又有“无楼牌坊”和“有楼牌坊”的提法，可见主张“牌楼亦云牌坊”的人并不否认二者的区别。

如北京大学断桥残雪小牌坊、海口海瑞墓牌坊等，肯定不能称为牌楼；而北京前门大街牌楼、国子监街牌楼、山东蓬莱阁丹崖仙境牌楼等，都有彩色斗拱楼檐，显然不能称作牌坊。

可是，有不少牌坊虽无斗拱，但顶部有类似的楼檐，如南京中山陵牌坊、山东曲阜金声玉振牌坊、泰山天街牌坊等，而且不少早年著名的石牌坊有三层结构的楼檐。

牌坊和牌楼是有等级的，多为两柱单门、四柱三门，六柱五门的很少，一般为一层或三层，少数牌楼有五、七、九层结构，六柱五门九楼档次最高，仅皇上才可拥有。牌坊并非想立就立，或有钱就能立，官方为名人立的须由官府批准，如为功德、慈善、贞节等而立，需经地方官府核实逐级呈报，由皇上定夺。皇家牌坊、官宦牌坊和平民牌坊建立的地方明显不同。

北京、浙江、福建、广东、安徽、山东、山西等地是牌坊牌楼最多的地方。当今，牌坊和牌楼已被视为文化古迹，成为文物部门的保护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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