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帅的烟台之行

□张荣起

叶剑英元帅是我国闻名遐迩的儒将，他戎马倥偬一生，战功赫赫，诗作斐然。在我的记忆里，叶帅来烟台，都与仙境海岸有关，而且都在国情十分特殊，民生处于经济转机的关键时刻，所以他的到来，总有些轶闻传说和耐人寻味的诗话问世。

一次是1960年，正当我国三年特殊困难时期。叶帅于是年8月13日巡访蓬莱，曾留下了“蓬莱士女勤劳动，繁荣生活即神仙”的优美诗句。悬挂在蓬莱阁内的这帧条幅，我是在1984年第一次游蓬莱阁时才看到，后来有幸读了《叶剑英元帅蓬莱阁题诗始末》（蓬莱市政协文史委编纂的《蓬莱历史文化精粹》261—262页）才得知题写这联美丽诗句的背景和过程。原来叶帅的专车“驶入去蓬莱县的烟潍公路时，沿途两旁的田间，到处都是辛勤劳动的农民，他们虽然个个衣衫破旧、面带饥色，但精神旺盛、干劲十足，给这片干枯歉收的田野，带来生机与活力。面对这一切，叶帅两眼紧紧靠在窗玻璃上，脸色时青时白。不难看出，他在对这些农民的勤劳和质朴而赞许、高兴，同时又对他们的贫困感到焦虑、忧心……到达蓬莱县委驻地后，叶帅立即召见了有关方面负责人，并听取了他们的汇报，最后应邀去蓬莱阁游览。……那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叶帅的专车在丹崖山下绿荫中嘎然停住，举世闻名的蓬莱阁立即出现在面前，但是由于一路所闻所见，此时叶帅的心仍很沉重，即使仙境在即，可是萦现在他眼前的依然是那些饥色满面的辛勤农民，因而在拾级而上登阁游览时，任凭导游员滔滔不绝地讲解，叶帅仍是神色严肃，默默无语，使陪同人员大感不解，暗暗纳闷，当行至丹崖绝顶处的蓬莱阁后的卧碑亭时，叶帅在清人龚葆琛的‘海市蜃楼皆幻影，忠臣孝子即神仙’联语碑刻前收步伫立，并一次次地细读、一字字地品味，时而又微微摇首。不难看出，叶帅对碑刻的句子，有迥然不同的观点。……因此面对碑刻，叶帅的心完全回到忧国忧民的思虑中，一路上所见，再次萦现在眼前，……于是挥笔写下了‘蓬莱士女勤劳动，繁荣生活即神仙’唯物史观的联语。”叶帅的题诗，令我们深思和神往，只要坚持勤劳和奋斗，繁荣幸福的神仙生活就在眼前。

19年后，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不久的1979年秋季，叶帅再一次来烟台。这次烟台之行，国家形势与1960年迥然不同，但习惯了几十年的市场经济生活方式的烟台市民，对未来国家的走向，还处于朦胧观望之中，尤其对自由市场是否合法，是否是资本主义货色的抬头，人们一时看不清楚，市民的这种思潮，往往会从街头巷尾中流露出一些端倪。叶帅在烟台小住期间，不时到北海边去徜徉散心，远处海中有扁担岛在浪迹碧波中隐现；近处岸边，垂钓者比肩鳞次。这种情景不禁引起叶帅的畅思遐想。有一次，叶帅见到钓民们收获甚丰，便走上前去交谈起来。不久，就有一段传说在烟台街巷不胫而走：有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热情地走到一个钓民跟前闲聊：“今天手气不错啊！”钓民回答：“是啊，赶上好潮流了。”“钓这么多，带着不方便，为什么不就地卖掉呢？”钓民说：“私人卖鱼，那不成了搞资本主义了吗？”老者说：“公平交易嘛，有什么不可以的？”在一阵沉默之后，老者说通了钓民，答应卖给同行者两条较大的鱼，带回下榻的宾馆去了。事后有人才认定那几位买鱼的人正是叶剑英元帅一行。

据说从那以后，烟台海岸陆续出现了钓民摆卖所钓海味的小摊。有人说，叶帅买鱼，就是为了鼓励市民把剩余的产品大胆拿到市场进行交易，活跃自由市场的。此后不久，报端上就刊登出叶帅在烟台即兴写出的一首词：《蝶恋花·烟台行》 ，让我们看到一个历史纪元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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