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多少糖葫芦 往事如昨

烟台晚报 2019-01-24 09:29 大字

程海荣

我的孩提时代是在乡下度过的。每年一放寒假,年,便近在眼前。临近年关,大人忙着置办年货,无暇顾及我们,我们三五成群,跳方、摔宝、打尖……变着花样玩儿。贫穷年代,吃好穿好是最高追求。老爸在烟台工作,老妈是教师,家境尚好,所以,年夜饭相当丰盛。除夕十二点左右,放鞭,发纸,磕头。仪式完成,我们便跳上炕吃年糕、芋头。加餐之后,几个玩伴凑在一起打扑克,一直玩到深夜才睡。心里只盼天快点亮,因为天一亮,我们马上就变成“有钱人”了。

初一的太阳总是升得太迟。没等太阳露脸,我们早已经穿戴整齐。吃过早饭,匆匆上路,嘴巴像抹了蜜,逢人便问“过年好”。这话没人拒绝。我们去给本家长辈拜年,回来时,干瘪的口袋像怀了孕似的,鼓鼓的,装满了糖块。摊上关系比较好的本家,给几块钱的压岁钱,这笔钱,我们可以随心所欲挥霍,想买啥就买啥。骤然“暴富”,貌似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但有一年,这好事反而害了我。

那年初一早上拜完年,兜里揣着钱,躲在无人处,忍不住将钱数了又数。我们几个吃货简直等不及了,商讨买点啥吃的。大街上有卖糖葫芦的,红彤彤的,吃一口,甜丝丝酸歪歪的。我们抢着买,一人一根,没等吃出味道,没了。再买,再吃。眨眼间,两根长长的糖葫芦下肚。还不过瘾,我们又循着叫卖声追去,再买两根,就地享受。那卖糖葫芦的大叔看我们吃得欢快,索性不走了,支起车子专做我们的生意。瞬间,糖葫芦又没了。这半个上午,吃了买,买了吃,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根糖葫芦。

该吃午饭了。回家,看到满桌的好饭,我毫无食欲。一会儿工夫,肚子里乱翻乱绞,嘴里直流酸水。大人以为我病了,让我上炕躺倒,忙着为我请郎中。我一边呕吐一边呻吟,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大人蒙在鼓里,我却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说了不挨笤帚疙瘩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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