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老街·老井 乡村记忆

烟台晚报 2017-12-08 09:21 大字

房宗惠我们老家坐落在莱山区金斗山北面,属丘陵山区。距北面的烟台和东面的牟平都是30多里。据当地史书记载,村庄建于明代,原籍不详,主要有房、宇两大姓氏。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村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尤其是那老街、老井,都令我难忘。

村庄西高东低,村中一条南北长约400米、东西长约20米的大街,把村民分成上台子人和下台子人。我家住在街东,也叫下台子。小时候,人们不叫大街而称“西沟”,顾名思义,这里原先是条沟。路面坑坑洼洼,雨后行走,一脚烂泥。但这条街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春天玩“丢窝”,夏夜听故事,冬天打陀螺,正月唱大戏,都在这条大街上。

1968年冬,村里决定在村南河边附近挖一个扬水站。正赶上学校放寒假,我也参加了运土的小车队,每天顶着寒风,迎着碎雪,把挖出来的泥沙碎石等装上车倒在大街的路面上。经过两个冬春的苦干,扬水站建成了,街面加高了。不曾想,下雨天可闹心了。那天我下班骑着车子回家,路面上只见一个个小水湾,恰巧一辆去烟台拉尿的牛车过来了,车辙辗出一道道“港”。我赶着车跳着走,没走几步便赶不动了,车瓦被烂泥塞满了,一脚踩进烂泥里,塑料凉鞋带又断了,我只好挽起裤角,扛着车子,提着凉鞋往家赶,真应了那句“好天是辆车,坏天是个爹”呀。

当年俺村有两眼水井。我家吃的是村东井水,靠河套很近,那井不深,平日里从水面到水底不足5米。我是吃这眼井水长大的。我第一次挑水时父母看我年纪小,只要我挑半筲水。我不服,想挑满筲。挑水是门技术活,看别人干得容易,我学着来,筲入水后一提,只有小半筲水,提上来倒掉再摆动,一不小心担杖钩离开了筲系,水筲躺在水面上。我只好趴在井沿上用担杖慢慢勾。有时,筲掉进水底了,得赶快跑去借来小锚捞。这种事并不鲜见,以至于“捞筲”在当地引申为一句俗语,如某人栽了跟头或损失了钱财,想换个地方找回来,就叫捞筲。

这眼水井据说是建村时挖的,至今也有几百年了,它与河道仅隔50米,河水少时井水也少,汛期时河水暴涨,井水几乎升到井沿了,水很浑,要清一段时间才能挑。早上人们看到东边天空红霞一片,便会说:“烧红烧到顶,下雨下满井”,这是当地流行较广的一句气象谚语。井口没有盖子,水面落了灰尘,挑水回家,不几天就会看见水缸底沉淀了一堆沙土,只好把缸刷刷再盛水。平日里人们不太在乎这些,上山干活回来,抄起水瓢舀上半瓢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也没听到喝坏肚子的。我母亲更不在乎,喝稀饭时嫌热,便用缸里的水兑一下,不凉不热喝下去。

每年夏天,村里总要掏一次井,挖干净井底下的污泥。井底下寒气大,掏井是个苦活,掏井人到每户收取一个鸡蛋,拿到村里小卖部换几两烟台老白干和炸花生米,干一会儿喝几口祛寒。尽管鸡蛋舍不得随便吃,但也有不少人家慷慨地拿出两个鸡蛋来。那年月,男青年多穿蓝色中山服或青年服,胸前插支钢笔。弯腰打水时,钢笔很容易掉到井里,我就掉过好几回。掏井时,烂泥挖上来,大伙争着在里面找钢笔,好一点的笔能继续使用呢。

说起村里出过的名人,听村里老人讲有告御状的房尧宇,有放粮赈灾民的房嶐,那只是传说,我还知道村里出的一个名人,是个画家,原名房守民,又名房韶青。我这个岁数没见过本人,倒是见过他的几幅画作,那是我七八岁时,春节期间,家家都贴年画,村里人叫炕头贴。当时家里贴幅四联,父亲还特意给我买本小画册,名叫《望娘滩》,与四联内容一样。因为是自己村人画的,差不多家家都买他的画。1960年春节前,父亲赶集买回一本月份牌,封面上画的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画面右下角一行小字:作者房韶青。长大后得知,房韶青当时是青岛市美协成员,后来遭迫害致死。山沟里飞出一个画家,是全村的荣耀啊。

历史的发展,往往让人无法想象,前不久俺村拆除,要和附近四个村组建大社区。那老街、老井也随着消失了。农历十月初一,按习俗我回家为祖坟填土。尽管天冷,但从四面八方回来祭拜祖坟的人却不少。看到那张张虔诚的面容,心想,村庄变了,生活变了,但有一种东西不会变,那就是埋在人们心底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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