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往事如昨
翟在科
年关将至,在东北某大
学读书的外孙女,坐着飞机回到烟台父母身边。她的同学,有的坐着高铁,有的坐着豪华客车回到自己的家,还有的家长开着自驾车
把孩子接走。国家的发展,人民的富足,让孩子们享受到便捷和舒适。这种幸福,让我想起六十年前自己放假徒步回家的往事。
1957年,我成了莱阳师范的学生。由于提前半年毕业,我在这学校只度过两年半时光。两年半,五个学期,五次放假,除一次暑假在学校劳动,毕业那次坐了半截客车外,其余三次回家,全靠双脚。
当时,莱阳是专署所在地,莱阳师范荟萃着周围八个县和烟台市的莘莘学子。记得每逢放假,夜幕降临,各县总有一些家境困难的同学,三五结帮搭伙,背着简单的包裹,向四面八方踏上回家的路。
我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学期寒假回家。我是莱州南部人(当时称掖县南乡人)。莱阳到家乡裁弯取直180来里地,没有直达车,坐车要绕一个大弯。放假那天,莱州籍高年级同学酝酿徒步回家,我听说,就入了伙。太阳落山时,我们向西北出发了。高年级同学制定了行进路线,选了几个大村作为过往的“点”。第一站,是莱阳的河头店,约三十里,走了不到三小时,边走边拉谈着学校的新奇故事,或者班级中与众不同的怪异同学,平添了不少乐趣。第二站,是莱阳的马连庄。再往前走,进入了山区,是莱阳和莱州的交界。时光已是半夜,黑暗笼罩大地,脚底下的路有点看不清了,村庄走近了才显现出来。大家也劳累困乏了,停止了话语,沉闷地迈着步。到了三岔路口,高年级的同学便寻找村里的微弱灯光,轻轻地敲人家的窗户问路,然后再前行。就这样,一个村一个村地来到了莱州的郭家店。此时,天色已透亮,看清了人的模样。只见每人的眉毛、两鬓、帽子的前檐、围脖的前方,由于哈出的气息冻结成了白色毛毛,看上去,每人都成了“白头翁”,大家都笑了。
郭家店是莱州东南方向的大村。走到这里,该分道扬镳了。莱州北部的同学要向西北行进,我是莱州南乡人,要向西奔走。因为我算是小弟弟,又独自一人,临别,他们叮嘱勉励了一番,并举手示意。从郭家店到我家,大约六十里,中间有大山阻隔,还有不少丘陵山坡。大山之间有条通道,那里有个村庄叫“口子”。我遥望那个方向,寻路走去,绕来绕去,发现走了好几个“之”字。此时,我突发奇想,走直路,直奔山口,是否近些?我抛弃了道路,翻越山坡上的梯田。没想到,岭外有岭,沟外有沟,越过一个山坡,又出现一个山坡,路又丢了,爬坡越沟特别累,真是苦不堪言,欲速则不达。坚持到中午,来到了“口子”,脚背开始疼痛。又饥又渴,直到太阳快落山了,终于进了家门。
1960年的寒假,要告别母校。情谊和思念可以留下,行李和书籍要背走。肩上有了负担,步行回家不现实。我买上莱阳到平度的客车票,到了平度城再往家走。我家离平度界很近,平度城到我家四十里。冬天的太阳落山快,我下午下了汽车,只走了二十来里地,太阳就靠近地平线了。我开始犹豫,再往前走,黑灯瞎火,独自一人,路又不熟,路上碰到麻烦怎么办?脑子里出现荒村野外坟地的“鬼火”,以及“鬼打墙”……我有些胆怯,没有了前进的勇气,最后,双脚迈进了一个村的干部家里。干部得知我的来意,没查看我的任何证件,把我领进一“五保户”家中。村里没有电灯,老大爷点亮小油灯,屋里闪出微弱的灯光,我就在此安歇。第二天一早,我打好背包,说些感激的话,告别了厚道的老人,踏上了最后的路程。现在想起那个村的干部和房东,心里仍然暖暖的,充满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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